曲念擦對各個方向都福身行禮。
“多謝各位今日仗義執言,曲念恩銘記於心。”
在場人都有些訕訕然,他們雖然幫著說了話,但還是看熱鬧的心情居多。
受到曲念真誠的感謝,他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對安郡王妃等幾個皇家媳婦,曲念單獨行禮。
“我知道嫂子嬸嬸們都是為我好,曲念恩感激不盡。”
“你,唉……”安郡王妃幾人無奈嘆氣,都知道再勸也沒用。
這個看起來軟得不行的瑞王妃,內裡竟然是如此堅定和勇敢的一個人。
他們這麼多人的勸說,竟也不能讓她有絲毫動搖。
跟親王提出和離,這需要多大的勇氣啊?
她卻不僅敢提出,還能堅持到底。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曲念最後看向梁珩,後者語帶威脅:“曲念恩,你最好想清楚,什麼話可以說什麼話不可說,別衝動做決定,免得以後後悔莫及。”
“妾身今天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肺腑之言,也都經過深思熟慮。”曲念自嘲一笑,她緩緩閉上眼,“妾身從來都知道,妾身沒有衝動的資格。”
梁珩心下一顫,在她轉身要走時,他往前幾步握住她的手臂,一字一頓說:“曲念恩,跟本王回去。”
他語氣中甚至有兩分他都沒察覺的軟弱。
“你不是很喜歡本王嗎?你怎麼會捨得離開本王呢?”
曲念拿出她那個紅色小香囊,輕輕晃了晃。
“王爺,這是妾身曾經送您的,現在,妾身收回來了。”
梁珩臉色一變,就要強行搶過來,曲念卻隨意一扔,讓他撲了個空。
隨便扔都不給他。
這個念頭讓梁珩很生氣,就要朝著香囊方向再撲過去。
想要的,他一定會得到手。
檀兒他都得到了。
曲念恩,也不是她想離開就能離開的。
就像這香囊,無論她扔多遠,最後他都一定能得到。
正這麼想,梁珩身形卻一頓,強行停下來。
紅色小香囊,落在一隻大手上。
手的主人身穿玄色龍袍,渾身隨時隨地冒著煞氣,小小的紅色香囊跟他極為不配,似乎一輩子都不可能扯上關係。
但此時此刻,他卻漫不經心地把玩著。
所有人看著他手心裡的香囊,都感覺這畫面很古怪。
梁珩覺得尤其礙眼。
“皇兄,這是臣弟的。”他低聲說。
梁宸卻哼笑一聲:“六弟,鬧劇該適可而止了。”
他緩緩走下高臺,越過伸著手的梁珩,走到曲念跟前。
他身形極為高大,每靠近一步,給人的壓迫感就強一分。
剛剛他經過的時候,梁珩就下意識後退,其他人也是恭敬地低頭。
絲毫不敢跟這位染滿鮮血,乾綱獨斷的皇帝對上視線。
最後他站在曲念面前。
從梁珩的角度看,皇兄整個人擋在他和曲念中間,他連她一片衣角都看不到。
這想法讓梁珩莫名心慌,又很不甘。
他特別想衝過去,遠遠把他們隔開。
——
“你的東西,收好了。”看著曲念紅紅的眼睛,梁宸心情有些不大好。
這雙眼裡的紅,她是為梁珩哭的。
這紅色小香囊,也是她送給梁珩的。
他默默記下這兩筆賬,把香囊放在她手心,手指有意無意地,在她手心輕輕劃過。
曲念手心一癢,手指下意識就握起來,剛好握住他的半截手指。
她微微一愣,才在他似笑非笑的目光下,放開他的手指。
但她沒能收回自己的香囊,因為皇帝陛下很無恥地,把手收回去時,把說要還給她的香囊。
也順走了。
曲念看著空無一物的手心,無語地抬頭看他一眼,正好看到他手一翻,變戲法一般地,香囊就不見了。
她只好虛握住手,假裝收起香囊。
“你們的和離,朕準了。”梁宸重新走回高臺,一語定乾坤,“從此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皇兄……”梁珩臉上滿是不甘,“我們的親事是父皇定下的,怎麼能和離?”
“你還記得是父皇定下的。”梁宸冷笑一聲,“朕看你一口一個側妃,還以為你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