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之後,前方戰報猶如雪花般的送至開封府。
南城校場之內,初夏的炎日已經有些烤人。
但眾將和神武衛標營近三萬軍卒毫無任何怨言,就那般直直的站在校場之上。
劉平驅策戰馬環視陣前,正臉色凝重的拿著一封戰報。
一陣熱風吹來,各式軍旗鼓動之間,眾將皆是心潮澎湃,目光灼灼的看著陣前那道人影。
“籲”劉平一拉韁繩,已是跳下戰馬,登上了位於高處的點將臺。
“昨日來報,流賊十數萬人已至河南境內,濟源縣城頃刻之間便被攻破!”
“大敵當前,我劉平豈能容此等不戰而逃之人,將人都帶上來!”
劉平大手一揮,已有十幾個親衛押上了幾個披頭散髮之人。
其中一人身上的官袍雖然凌亂,依稀可以看清是綠色的官袍。
“劉大人,求你給小人一條活路吧!”
“流賊勢大,實是我等不能阻啊!”
跪在地上的濟源千戶大聲哀嚎,想要博取下方眾軍卒的同情。
“好一個流賊勢大,倘若人人都如你一樣,這仗也不用打了,本官直接去找流賊跪地求饒可好?”
劉平臉色陰冷的嘲諷了一句,已是不再看跪著的幾人。
雖然劉平早就預料過濟源會淪為敵手,可沒想到竟會如此之快。
因為這事,也打斷了劉平最初的戰略規劃,喪失了戰略主動權。
原本禦敵於國門之外的構想,變成了紛飛的泡沫。
所以對於現在跪地求饒的幾人,劉平的心中沒有任何的同情,只有滿滿的憎恨之意。
“流賊肆掠懷慶,濟源百姓慘遭屠戮,皆因這幾人不戰而逃,今日,本官便要明正典刑,斬此奸賊為大軍祭旗!”
“殺!”
“殺!”
“殺!”
劉平話音剛落,臺下便傳出了一陣陣的呼喝。
眾軍卒不住的敲打手中兵甲,似乎在發洩心中之憤慨。
再看跪著那幾人,那濟源千戶畢竟是武官。
雖然也嚇的面色蒼白,但也不至於當場失態。
而那縣令就差的多了,此時身下已經傳出一陣惡臭,引得身後親兵都不住的皺眉。
“斬!”
一聲大喝,幾顆首級轟然落地,噴射而出的鮮血濺了一地。
“傳我軍令,全軍出發,火速馳援懷慶府!”
“威武!”
斬了幾人,劉平已是率先策馬出發,神武軍近三萬人接連跟上。
煙塵瀰漫之間,猶如一條滾滾的紅色洪流……
懷慶府,地處晉豫兩省交界之地,北靠太行山脈,向南拱衛著廣闊的河南平原。
境內更是有孟津等黃河渡口,實乃是兵家必爭之地。
歷史上,李自成敗退山海關之時,大順軍便是依靠著懷慶的地勢打了場漂亮的反擊戰。
幾百年之後,太平軍北伐之軍便也是在懷慶府折戟。
林鳳祥圍攻懷慶五十多日,各種手段齊出,最終也未攻佔這座河南重鎮,反而是被清兵援兵圍攻而敗。
李自成出此計策,不可謂不毒辣!
此時,濟源縣內,狂歡了數日的流賊們還在享受著勝利者的喜悅。
只見一家家百姓的房子被火把點燃,流賊兵卒一家家的搜刮糧食和財貨。
可憐這些沒了家又沒了口糧的百姓,無奈之下只能加入流賊的饑民大軍。
這種毀滅性性的劫掠,算是徹底毀掉了一地的基本秩序。
後來流賊席捲天下,每到一地便糜爛一地。
搞的大明的基礎生產能力被破壞,十幾年的時間便滅亡了。
“掌盤子,這些百姓已經全部加入了饑民大軍,咱們又擴充了萬人!”
一個親信來到了王自用身旁,殷勤的獻媚道。
“不錯,待攻破了懷慶,整個河南唾手可得,到時便派你出去做個統領”
“謝掌盤子大恩!”
親信眼中欣喜不已,他本是陝西邊軍的一個普通小兵。
如今眼看著就要當頭目了,雖然只是流賊的官。
但權力的滋味,是個人都拒絕不了那種誘惑。
五日之後,流賊大軍抵達懷慶府城,望著高近十米的城牆。
王自用揮舞著手中的腰刀,當日便下達了命令。
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