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半的時間悄然流逝,一切風平浪靜,似乎二人放棄了對他的追殺。
距離十萬大山,愈發接近。
李爭深藏於地底,周身世界只有黃色與黑色兩種顏色。
土遁術在他手中被髮揮的淋漓盡致,每一次呼吸都彷彿與大地產生了共鳴,讓他在這地下世界如魚得水。
也得虧他心理素質強大和靈魂強大,換做一般修士也無法在這幽暗閉塞的空間中穿行二十日之久。
再有半日。
只要堅持半日。
他就能徹底擺脫這兩個附骨之蛆的築基修士,重見天日。
他小心翼翼地調整著呼吸,保持著最佳狀態。
反正不管怎麼樣,他現在就是埋頭一路潛行。
不到宗門,絕不抬頭。
他知道,自己不能有任何鬆懈,這樣的寧靜在往日裡也不是沒有,一旦露出破綻,等待他的將是無盡的黑暗。
重生一世,沒見識過雲顛之風景,他怎麼捨得就此隕落。
雙眼一眯,潛行的速度更快了幾分。
……
一天半的輪流休整,讓龐瀚宇和周破雲的狀態有所回暖。
但他們的心中卻更加沉重,李爭的潛行速度並未減緩,反而越來越快。
他們知道,如果再這樣下去,李爭遲早會逃入十萬大山,到那時,他們就只能望洋興嘆,是真正意義上的放虎歸山。
在丹仙宗勢力範圍之內動手,無疑是自尋死路,他們可不敢輕易冒此大不韙。
空中的龐瀚宇眉頭緊鎖,眼中閃爍著決絕的光芒,過往的一幕幕在他腦海中快速閃過。
初接任務時,他的臉上寫滿了不屑,以為手到擒來。
初遇李爭時,他自作聰明地將對方想象成一位深藏不露、喜歡扮豬吃老虎的金丹前輩。
如今想來,當時李爭身上全是破綻。
再到後來,他追蹤多日,始終奈何不了對方分毫,竟是連李爭的衣角都未曾觸及,那份無力感至今仍讓他耿耿於懷
尤其是,那曾被他嗤之以鼻的地遁之術,如今卻在他眼前展現出驚人的威力。
此時此刻,龐憐秋那冷冽如冰的目光,以及那花開絢爛的花圃不知為何突然浮現,讓他不禁打了個冷顫。
一旦這次沒有徹底泯殺李爭,下一次再見面,便要攻守易型。
屆時,隨著對方修為的提升,除非他不出宗門,否則便需時刻提防那潛藏在暗處的黑手。
在李爭面前,他前半生積攢的驕傲,盡數被破,蕩然無存。
這份挫敗感如同一把烈火,在他心中熊熊燃燒,憤怒與不甘交織成一股洶湧澎湃的力量,幾乎要將他吞噬。
他不甘於自己的無能,也不願面對失敗後可能面臨的恐怖懲罰,更不想放任一個未來的敵人。
這份複雜的情緒,讓他對李爭的追捕變得異常執著,近乎偏執。
一旁的周破雲心中也是心事重重,滿是悔恨。
一個築基初期修士在他們兩位築基巔峰修士面前能夠竄逃這麼多日,還將他們耍的團團轉。
自己的尋氣貂已經被其發現,這一顯著的特徵無疑會增添暴露自己的身份的可能性。
原本,他只是一個輔助的存在,現在不僅要親自出手,而且至今尚未將敵人解決。
他深知,留下李爭這樣一個隨時可能從背後給予他們致命一擊的敵人,是極為危險的。
不僅是他,連鷹匪盜都要受到波及。
如果當初他能正視土遁術的價值,哪怕只是淺嘗輒止地學習一二,或許現在就不會如此被動。
當然,這只是周破雲的自以為是罷了。
土遁術雖易學難精,在面對像李爭這樣的“地行之鼠”,淺嘗輒止也不過是自我安慰。
他暗自發誓,一旦此次危機解除,定要傾盡全力,將土遁術修煉至爐火純青,絕不讓同樣的失誤重演。
想到七弟,周破雲的心中又是一陣刺痛。
如果七弟在此,以其土遁術的造詣,這隻狡猾的老鼠絕對無法如此輕易地逍遙自在。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再怎麼懊悔,都無濟於事。
……
“你確定不再考慮考慮?”
周破雲望向龐瀚宇的側臉,語氣中帶著一絲詢問。
“時間不等人。”
龐瀚宇的話語簡單而而堅決,
“施展禁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