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如此,當他甫一見著張炳,便迫不及待地開口詢問起關於給平南侯治病的具體醫治方法來。
要知道,在太醫院裡,太醫們相互交流切磋醫術乃是常事。
然而,此次面對蘇滬的問詢,張太醫卻顯得有些不太情願多說,但礙於同儕之誼以及職業操守,即便心有不願,張太醫最終還是勉為其難地道出了口。
蘇滬聚精會神地聆聽著張太醫的講述,待聽完之後,他驚訝地發現,原來對方所用的治療手段竟然跟自己之前所採取的方式幾乎一模一樣!
這個意外的發現不僅沒有解開他心頭的疑惑,反而使得他先前的不解更深起來。
原本以為能從張太醫這裡得到一些新的啟發,沒想到卻是這樣一個結果,這著實令蘇滬感到有些沮喪。
他本想再次開口追問一些細節方面,然而還沒等話到嘴邊,猛地一抬頭卻驚愕地發現,原本站在面前的張太醫竟然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蘇滬並不知道的是,其實並非張炳有意迴避,而是他著實感到左右為難,完全不曉得該怎樣去講述這件事情背後的隱情——平南侯確實不幸身染劇毒,表面看上去狀況極其危急兇險,令人憂心。
但是當真正開始著手對其進行醫治的時候,張炳卻驚訝地察覺出其中大有文章。
其所中之毒遠遠沒有最初想象的那樣嚴重,以他行醫數十年積累下來的豐富經驗和敏銳直覺判斷,這裡面必定存在著某種不為人知的蹊蹺之處。
不過,此時此刻的金陵城中到處都在瘋傳平南侯用不了多長時間便會被冊立為下一任儲君。
而且就在最近這段日子,張炳一直住在侯府之中,親眼目睹了皇上源源不斷送來的各種恩賞。
由此可見,京城內關於平南侯即將成為儲君的傳言絕非空穴來風。
在這種情況下,張炳心裡非常清楚,如果因為這件事不小心開罪了平南侯,那麼後果肯定不堪設想。
況且,當日在大殿之上向皇上稟報病情之時所說的那些話,即便是放到今天來看,也絕對算不上是假話,任憑是誰都休想從中找出一絲一毫的破綻和毛病來。
於是乎,經過深思熟慮之後,張炳暗自下定決心,還是秉持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處世原則最為妥當!
正因如此,面對這位同僚好奇的詢問,他也只能搪塞了事。
大理寺作為當朝舉足輕重的司法機關,其地位顯赫非凡。
它與刑部以及都察院並稱為三法司,共同肩負著維護國家法制、伸張正義的重任。
然而,與前朝有所不同的是,本朝的大理寺通常並不直接掌管審判之權,而是專注於案件的複核工作;至於審判事宜,則明確歸屬於刑部所管轄。
當犯人從其他地方被轉移至大理寺後,大理寺卿隨即接手對此案展開進一步的複審。
或許是因為李萬青此前在刑部已然受盡折磨,吃足了苦頭,所以這一次面對審訊時,他表現得異常順從,對於下毒一事坦然承認,毫不抵賴。
再加上人證物證俱在,二審的進展可謂迅速無比,最終得出的結論也與一審結果完全一致,沒有絲毫出入。
就這樣,李萬青在大理寺的監獄裡又度過了兩天難熬的時光。
在此期間,他身上原本的傷勢不但未見好轉,甚至還愈發嚴重了起來。
如今的他,僅僅能夠開口說話而已。
此刻的他正無力地躺在那由稻草鋪成的簡陋地面上,除了必要的進食飲水等動作外,根本不敢有任何輕微的移動,唯恐稍一牽動傷口,便會引發難以忍受的劇痛。
在這片死一般寂靜的牢獄之中,突然間響起了一陣鎖鏈相互碰撞發出的呼啦啦聲響。
只消一聽,便能知曉定是有人正在開啟牢房的門鎖。
只見牢頭劉偉緩緩開啟房門後,輕輕地抬起手來,擺出一個引導的手勢,並輕聲說道:“請。”
大理寺是當朝的司法機關,與刑部和都察院,合稱三法司。
走進來的人是個儒衫青年,相貌瞧著還算清秀,就是瘦了些。走起路來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似乎大病初癒,或者未好也說不準。
李萬青像一具毫無生機的屍體一般,靜靜地躺在冰冷堅硬的地面上,身體沒有絲毫動彈的跡象。
然而,他那微微眯起的雙眼卻如同兩道銳利的箭芒,直直地射向對面的人,彷彿要將對方看穿看透。
他那張原本就略顯蒼白的臉龐此刻更是因為訝異而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