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鬱悶地說道:“頭兒,這邊沒路了,咱們進不去城內。”
進不去就啥也查探不了,他們這是白來了。
丁偉藉著朦朧的月光抬眸往倒塌的城牆上望了眼,發現即使城牆整個塌下來了,他也爬不上去後,他不得不對手下說:“我去東城門查探,你去西城門看看。注意安全,一有不對就趕緊撤回到樹林裡。”
手下重重點頭,“我知道了頭兒。”
兩人在北門外迅速分開,一左一右往東西城門快速摸去。
賀文昌這兩天剛把流民安頓下來,尚未來得及顧及被城牆堵住去路的城門。
但只有西城門和北城門的路被堵死了,南城門和東城門還有路可以走,他也就不急著這事了。
半刻鐘後,丁偉摸到東城門外,隱隱的,他看到城門上有火光出現,並聽到有人在說話。
“草,這破城門有什麼守的?姓賀的真把我們當成他手下的兵使喚來使喚去了?官兵來了,第一個死的就是咱們這些小羅羅。”
“姓賀的怎麼不安排他那幫親信守城門?都是流民,憑什麼不能一視同仁?”
同伴搓搓被凍麻的手掌,苦著臉勸道:“少說兩句吧,現在起碼還能吃口熱乎飯,你想想咱們之前過的是什麼日子?吃了上頓沒下頓的。誰也不想白白送死,可誰讓咱沒姓賀那小子的腦子呢。就這樣吧,至少咱們的家人還在身邊。”
“你倒容易滿足,瞧你這沒出息樣!”
被男人懟,同伴並不生氣,反而苦中作樂道:“呵呵,我就是沒出息,我要是有出息,我也學人家姓賀的小子揚臂一揮,招來他萬八千人殺進狗官家裡。”
可惜呀,他就是沒腦子還一身慫樣的莊稼漢子,苟到現在他覺得也不虧了。
躲在城門下的丁偉將他們的談話聽了個七七八八,心裡已經確定,這魏縣縣城確實已經被流民霸佔。
一直等到城門上再沒什麼聲響,他才躡手躡腳原路返回。
去西城門查探情況的手下沒探到任何線索,揣著鬱悶的心情回到北城門外的小樹林。
和看馬匹的漢子左等右等等不來丁偉回來,兩人神情略顯驚慌。
陪丁偉去查探情況的漢子憂心忡忡地說:“頭兒什麼情況?不會遇到什麼危險了吧?”
另一人不放心,索性起身對同伴說道:“你在這裡守著,我去接應一下頭兒。”
“要不還是我去吧?”
“不用,我去。”
兩人正僵持著,丁偉已經神不知鬼不覺來到兩人身後。
“不用爭來爭去,我已經回來了。”
兩個手下聽到聲音,全都驚喜地回頭。
“頭兒,你回來了?有探到什麼訊息嗎?”
丁偉望了眼身後坍塌的魏縣縣城,神情凝重地說:“探到了,那人說的不錯,流民確實洗刷了魏縣縣城,現在魏縣縣城已經被流民霸佔。”
“此事事關重大,我們要趕緊回去稟報大人。”
說罷,一個翻身躍到馬背上,對怔愣住的兩個手下斥道:“愣著幹什麼?快上馬走人。”
“哦,哦。”
兩個手下慌忙牽出馬匹,翻身上馬,跟隨丁偉連夜往平城趕去。
三人披星戴月地趕路,堪堪在天亮之前趕到平城。
下了馬,丁偉將馬匹交給手下,帶著一身寒意敲開縣長徐文傑的臥房。
“大人,我在魏縣東城門外探到,魏縣縣城確實已經被流民霸佔。”
徐文傑擰眉問道:“縣城裡現在有多少流民?”
丁偉微一沉吟,抱拳回道:“忘了告訴大人,魏縣縣城因為地動,北城門和西城門都已被倒塌的城牆堵住通道,我是在東城門外聽到城牆上的流民所說,這才確定縣城被流民佔領。縣城裡現在有多少流民,屬下並不曾探到,望大人原諒。”
“不過,根據當日那男人所說,當時他們經過魏縣縣城,守在城門外的流民大概有萬人之多。我想,如果不出意外,魏縣縣城裡大概有流民萬餘人。”
“萬餘人……”
徐文傑摩挲著下巴喃喃自語:“按一家六口,不,世道不好,現在應該按一家四口來算,萬餘人的流民,青壯年大概在兩千到五千之間。”
他心裡不由發愁:“這麼多流民,平城縣衙卻只有衙役幾十人,根本守不住呀。”
這要怎麼辦?
這時,縣丞丁渝問詢而來。
徐文傑忙將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