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女俠,我、我可以走了嗎?”
吳貴見事情辦妥,小心翼翼地詢問。
走?
趙嫣緩緩一笑。
想走還不容易?
“好啊,勞煩這位大哥在這裡寫上你的大名,今天這事就算了了。”
“哦,對了,明天楊張氏若是抵死不承認這份斷親文書,我到時候可是要找你這個見證人要說法的。”
這人長著一張瘦長臉,看起來三十來歲,輕易被自己拿捏,看來也是個膽小的主兒。
斷親文書上有他的名字,想來他肯定是不願意的。
但,人都來了,由不得他不願意。
果然,她話音剛落,吳貴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女、女俠,這……這不好吧?”
他是來抓人的,不是來做見證人的啊!!
趙嫣拿著匕首在手中來回把玩,“有什麼不好?我覺得挺好。”
吳貴欲哭無淚。
這種強買強賣的生意,往日他也沒少幹過,卻從來沒像今天這麼倒黴。
見女人把玩匕首時的肆意散漫,他知道,這是遇上硬茬了。
“罷了,今天算我倒黴。”
接過文書,“唰唰”幾筆,他在斷親文書上寫上自己的大名。
乾脆做好人做到底,他對趙嫣自報家門:“我叫吳貴,女俠以後若是有事,去白馬鎮南大街一問便知。”
“今日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多有得罪,請女俠見諒。”
“好說。”
趙嫣臉上露出一抹淺笑,慢悠悠把泛著銀光的匕首收進袖子裡。
“勞煩吳大哥帶手下先在外面候著,等天亮見過村正,你們就可以離開。”
有吳貴在,楊張氏想耍賴都不成。
吳貴朝她一拱手,“好,我的車馬就在外面,隨時可以喊我。”
“嗯。”
趙嫣目送幾人快速出了院子,小院再次恢復安靜。
楊張氏早已被楊大郎夫妻倆扶進屋裡,聽到大門處傳來的輕微響動,她心裡陡然一鬆。
哼。
按了手印又能怎麼樣?
到時候她死不承認,誰也不能怎麼著她。
……
天剛微微發亮,趙嫣便讓吳貴的手下把楊張氏請出臥房。
“小娼婦!手印我已經按了,你還想幹什麼?”
楊張氏本就沒睡好,又一早被人踹了房門從床上拎出來,這會兒又氣又怒,臉色青白交加。
趙嫣拍拍睡眼惺忪的女兒,讓她趴在自己肩頭繼續睡。
安撫好女兒,她這才朝楊張氏瞥去一眼。
“我怕你倒打一耙,請你一起去村正那裡解釋清楚。當然你也可以不去,那你和王鳳就得跟吳大哥走了。”
“我現在問你最後一遍,你是去還是不去?”
楊張氏看一眼吳貴,又看一眼圍在身邊的彪形大漢,最後一咬牙:“……我去!”
她不去行嗎?小娼婦心思歹毒,不給她退路。
趙嫣眼裡劃過一抹冷笑,率先轉身離開。
算她識相!
眾人踏著晨曦來到村正家門前。
趙嫣抬手敲門。
“咚咚咚——”
“誰呀?大清早的,誰沒事來敲門?”
剛敲了沒兩下,院子裡傳來女人碎碎唸的聲音。
沒多久,村正家的大門開了。
田梅英看到趙嫣,愣了一下。
“三郎媳婦?你……”
一眼瞥見門外的楊張氏,她語氣一轉,疾言厲色道:“老虔婆,你站我家門前做什麼?”
兩人年輕的時候,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恨上了,到老都該是這樣。
見面就掐架,誰來都不好使。
楊張氏嘴角輕瞥,剛想刺她兩句,趙嫣冷冷甩過來一記眼刀。
廢什麼話!
再廢話賣了算求!
她大清早過來,不是看她跟人掐架!
楊張氏憋紅了臉,硬是不敢多嘴,只狠狠瞪了田梅英兩眼,很快別開臉去。
“欸?老虔婆,你怎麼不說話?啞巴了?”
田梅英看了看天。
沒錯呀。
太陽還是從東邊出來的呀。
趙嫣及時接過話茬,“田嬸,村正叔起了嗎?我找他辦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