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壯，二牛，醒醒，快醒醒。”
心裡的不安變成了恐懼。
陳蘭臉色發白，“啪啪”幾下打在兒子臉上，直接把哥倆打得從床上坐起來。
“娘？你打我幹啥？”陳二牛傻傻地問。
陳蘭急聲命令：“別廢話，快穿衣服下床！”
“大壯，你幫一下弟弟。”
交代完，她回到裡間，“啪啪”兩下把楊大郎打醒。
一邊說一邊往身上套衣服。
“大郎，情況不太對，你快起來穿衣服。”
楊大郎聽到陳蘭話裡的哆嗦，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套衣服。
“阿蘭，怎麼回事？”
轟隆隆——
潮水滾動的聲音越來越清晰了，連腦子愚鈍的楊大郎都聽出不同尋常來。
兩人的臉色齊齊變了，套上鞋子就往外面衝。
藉著月光，楊大郎夫妻倆只覺一道銀光從遠處洶湧而來。
那聲音猶如萬馬奔騰，奔騰到人的心裡去。
“水！是洪水！洪水來了！”
陳蘭的五官一瞬間變得扭曲，扭頭衝進廂房，拉起兩個兒子就往外面衝。
“阿蘭，你要帶兒子去哪兒？”
楊大郎這會腦門上全是汗，嚇的。
陳蘭哆嗦著聲音說：“我們上山躲一躲。”
那可是洪水啊。
現在只能往山上躲了。
楊大郎眼睛一亮。
“你們先走，我去喊娘和二弟。”
陳蘭張了張嘴，狠狠心，拉著兩個兒子就往後上狂奔。
邊跑邊喊：“洪水來了！洪水來了！大家快起來啊！”
“什麼？洪水？”
劉桂芳剛躺下沒多久，陳蘭一喊她就醒了。
跑門外一看，她嚇得趕緊喊家人起來逃命。
村裡大半人被陳蘭喊起來，還有一多半睡死過去，根本聽不到。
楊張氏本來不信洪水會來，直到大水漫過腳踝，她才變了臉色，由楊大郎揹著往山上跑。
洪水來的突然，陳家溝大部分房屋被淹。
還有許多村民正睡著就被洪水包裹，瞬間被沖走。
那些逃到山上才撿回一條命的村民，望著被淹的房屋，跪在地上痛哭哀嚎。
嗚嗚嗚——
一夜之間，家沒了。
家，沒了啊。
這日子還怎麼過？！
陳家溝有三十多戶，共兩百多號人，除去沒上山下落不明的，在山上的一共才剩下不到一百號人。
除了陳有金和劉桂芳家，大部分村民都是赤手空拳地上山，啥吃的用的也沒帶。
陳有金看著自家牛車上完完整整的家當，欣慰地微抿嘴角。
還好，他早有準備。
雖然房子被淹，至少家裡值錢的家當都運了出來。
本來說好天一亮就跑路，如今突然遇到洪水，這路一時半會是跑不了了。
山下的洪水慢慢退去就用了兩天時間。
這兩天裡，困在山上的村民在陳有金的安排下，一起挖野菜找水源。
陳有金還借給村民部分糧食，雙方倒也相安無事。
兩天後，洪水裹挾著一堆汙糟退去後，留給村民的是一堆陳泥老垢，和一具具已經泡發的屍體。
陳家溝三十多戶人家，活下來一半，死去一多半，幾乎每家都有人死亡。
剩下的村民在悲痛中埋了親人，開始清理家裡滿地淤泥。
陳有金卻是不想再等了。
詢問過剩下的村民，確定再沒人願意離開，他家，劉桂芳家和梅婆子一家，三家天不亮就在村口集合，踏上北上的腳步。
他們不知道的是，這場洪水是由上游御河灣決堤造成的。
洪水一洩而下，途經白馬鎮，一路往西南而來，將大片農田房屋盡數淹沒，死者無數。
這一路註定艱難無比。
……
趙嫣等人並不知曉這一切。
自從得了兩頭野豬，他們這幾天的伙食明顯豐富多彩。
依舊是還是按照趙嫣要求的一日三餐來吃飯。
除了早上簡單吃個野菜餅，再喝碗稀粥，午飯和晚飯相對來說更多樣化，有肉有菜還有碳水。
這樣，他們下午就有足夠的體力走得更遠一些。
自上次打野豬之後，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