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這條洋裙,是xx公司的最新款,我敢說整個中國也只此一件,看看這提花,再看看胸前垂下的蕾絲花邊,還有這收腰,能很好的遮住你的缺點,完美展現你的優點。”
“小姐,我相信穿上這條洋裙的你,一定能成為整個張家最動人的明珠。”
“你看,這條洋裙還有配套的珍珠項鍊和頭飾,正好小姐有一頭漂亮的白色捲髮,如果小姐不會做髮型也不用擔心,我們有非常完善的售後服務,髮型、妝容都是免費服務……”
在蘇星澤面前滔滔不絕的‘女人’身材高挑,穿著一條淡綠色的長袖連衣裙,頭髮盤起,臉上畫著當下時髦的妝容。
他的一舉一動都沒有破綻,甚至連喉結都被過高的衣領遮住,除了過高的身高外,就憑他對女性服飾、妝容的熟悉,絕對不會有人懷疑他的性別。
蘇星澤揉了揉太陽穴,他以為張勝春已經是張家最能說的人了,沒想到這人同張勝春相比也不遑多讓。
他們兩個一定很有共同語言。
眼前的‘女人’還在說著,蘇星澤的表情已經放空了,如果這裡不是張家外家,眼前的‘女人’估計也是趕回來的張家人之一,他早就強制讓人閉嘴了。
他的表情越來越冷,張勝春讓他在這裡等他們回來,一時不察就被這個‘女人’纏上,他決定最後再等兩分鐘。
‘女人’身邊的同伴原本正在配合著‘女人’展示他們的‘商品’,感受到他身上逐漸散發的低氣壓,那人警惕的抬頭看過來。
張海俠:“……”
他之前只瞧了海樓瞄上的大客戶一眼,只覺得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少女,現在仔細一看,對方明顯是個和他們差不多大的少年。
注意到少年越來越不耐煩的神情,張海俠無奈嘆了口氣。
“海樓。”他的語氣並不多嚴厲,但熟悉他的張海樓立刻意識到情況不對。
張海樓停下介紹西洋化妝品的動作,側頭看了他一眼。
張海俠給了他一個眼神,而後面對蘇星澤一臉歉意。
“這位公子,很抱歉,是我們冒犯了。
蘇星澤似笑非笑的看向他,“你的眼神倒是比你這位喜歡女裝的同伴好一點。”
他的聲音帶著少年特有的清亮,清脆動聽但怎麼也不至於認錯性別。
張海樓表情空白一瞬,而後意識到自己的偽裝被識破了,不過他早就練就了一副厚臉皮,被人發現女裝也面不改色。
“原來這是位公子啊,抱歉抱歉,小公子長得一副芝蘭玉樹的好相貌,是我們眼拙了。”
“看來這洋裙是推薦錯人了,不過沒關係,但我們還有從西洋帶來的西裝、皮鞋,如果這些都不滿意,我們還有兩款手錶,小公子要不要一起看看。”
張海樓今天非把自己從廈門帶來的這些洋貨賣出去不可,這可是他好不容易忽悠兄弟們湊錢一起做的大生意,為此還借了乾孃好大一筆錢。
要是賣不出去,還不起錢,他可就真的要賣身給乾孃了。
這次跟著乾孃回到張家本族的機會,可是他們打敗一眾兄弟才爭取來的。
張海樓在乾孃說要帶他回張家之前,完全不知道自家乾孃實際上來自這樣一個龐大又神秘的家族。
在來之前,他曾想過張家是什麼樣,身為孤兒他對家族之類的東西有著本能的嚮往。
在到達張家後,張家龐大的主宅確實驚豔到他,但他很快就察覺到了隱藏在這個龐大家族下的弊病。
張家有本家和外家的分別,而像他這樣被張家收養的孤兒可能比外家更沒地位,他為此還偷偷和海俠吐槽了一下張家這封建的制度。
張海樓在腦子裡編排過自己和海樓因為孤兒身份,在張家受欺負的情景,但幻想終歸是幻想,在認識幾個張家人後,他發現自己的擔心是多餘了。
張家外族人在張家確實沒什麼地位,但最多不過遭人冷眼,欺負什麼是沒有的。
而且這些張家人大概是在這封建的大家族內壓抑得狠了,對外面的世界很是好奇,藉助這一點,張海樓兩人在張家也算積累了不少人脈。
反而是眼前這個疑似有白化病的張家人,給他的感覺像是對外面的東西並不感興趣。
張海樓偷偷窺了一眼白髮少年,他看向他從外國商人那裡買來的洋貨的目光非常平淡,平淡地就像是在看一片葉子、一棵草一樣。
這是個不好忽悠的人,或者說張家人都不好忽悠,就看他這些天都沒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