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蘭:“差點。我那一天是在地裡忙活兒呢,我幹著幹著忘了時間了,天有點擦黑了。我那時候還大著肚子懷著老二呢。正當我準備回家的時候,我看見不遠處有一條野狗,虎視眈眈地盯著我。
我就有點害怕呀。因為大著肚子,我跑不快。我就在想我怎麼脫身呢?那個狗是擺明了想過來咬我呢。
幸虧這時候剛好有一個男人到地裡來了。就是你上次看到那個補種芹菜的小夥子,我們鄰居。他手裡拿著鐵鍬,他就護著我,我們一塊兒回家了,那次挺危險的,我覺得如果那個小夥子不來,我說不定就要被狗咬了。”
二狗替海蘭捏了一把汗。心想以後要是自己出門,一定得注意了。
可是二狗還是心癢癢,想出去溜著玩,散步,老讓她待在家裡,要悶死了。
這一天大白天,她沿著那條上山的路走。這是一條土路,已經被壓實了,走起來挺舒服的,不費腳也不費鞋。
這條路順著山勢峰迴路轉,二狗越走越來勁兒,邊走邊欣賞種在路邊的土豆地和玉米地,土豆已經長出了小秧子,玉米也有半米來高了,看著都挺精神的,就是缺水,到處都是黃黃的土地,綠色不多。
二狗走著走著,有一段路荒無人煙,也沒有地了。大概是離村子遠了。
那一天陽光很好,微微的風,走路特別舒服。二狗索性再往前走一點,說不定會走到另一個村子裡去。
又走了大約一里多路,果然看見了路邊的房子。已經到了另一個村的入口了。還是那種土房子土路。門口的地裡種的是土豆。
正在地裡忙活的應該是那家人的主婦,二狗跟人拉呱了幾句,討了杯熱水喝。那位大姐問二狗從哪來的?二狗說:“我從王戶村來的。”
那大姐說:“喲!王戶村離這不近啊,你是走過來的?”
“嗯。我挺能走的,我喜歡走路。”
“那你還是早點回吧。這路可遠,兩個村中間那一段比較荒的地方可能有野狗,你小心點啊。”
二狗:“好的好的,我這就回去。謝謝大姐啊。”
這一路回去二狗就有點兒緊張,東看看西看看,生怕從哪裡竄出一群野狗來,步子不知不覺加快了。
等回到村口,看到標誌性的那一家人的圍牆頂上的一排白酒瓶的時候,二狗才把心放回了肚子裡。
可巧,又碰到了那個牧羊人,剛好也放羊回來。
那個人肩上扛著鐵鍬,問她:“你從哪過來?”
二狗往後面指指:“我從那條路走過來呀。”
“你沒有碰到狗嗎?”
“沒有啊,一條都沒有碰到。你碰到啦?”
“我碰到了呀,五六條呢。”
“啊?在哪碰到的?”
牧羊人指指大路旁邊的一條小路:“就在那兒呀。我在那放羊呢,它們五六條就衝著我跑過來了,想要咬我呢,我幸虧有這個鐵鍬呢,我就拿鐵鍬不停地鏟它們,使勁打它們,才把它們打跑的。
你膽子太大了,你啥也不拿,空著手一個人,就敢走這麼遠的山路,你碰到狗了怎麼辦?下次走山路,手裡最好要拿一個傢伙,拿個鐵鍬啊,棒子啊什麼的。”
二狗嚇出一身冷汗,自己好幸運啊。以後無論如何都不敢自己走這條路了。自己一個弱女子,就是拿著鐵鍬出來,碰到五六條狗,那也不好使啊啊!
一年後,早已離開村子的大周,跟海蘭通電話時,海蘭說,村裡到底是出事了,幾條野狗把一個五六歲的男孩吃掉了,等大人找到的時候,只看到了小男孩的頭和他的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