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虎跟父母在老家住了差不多兩個月,這中間發生了很多趣事兒。
爸媽闊別家鄉多年,而今回到老家,肯定要去探親訪友。
爸爸是個很講究的人。他每天出門前,都會把頭髮梳得整整齊齊(雖然也沒有多少頭髮,而且很短),身上用刷子刷得乾乾淨淨(雖然也不是什麼好衣服),皮鞋擦得鋥光瓦亮(其實也就那麼一兩雙皮鞋)。
可是這一天,當他開啟包包的時候,發現衣服都皺了。那是因為在火車上的時候,三虎為了給他造“臥鋪”,讓他睡覺,把裝衣服的比較軟的包包,當了一路凳子,所以把衣服都壓皺了。
爸爸可是不會穿著皺衣服出門的。他虎著臉問三虎:“你看咋辦?這麼難看,怎麼穿出門啊?”
三虎在家是負責熨衣服的。可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熨斗,她就是手再巧,也弄不成啊。
這時候,姑媽的孫女小靜說:“我知道街上有一家裁縫店。他們家給人熨衣服呢,但是要收費。”
三虎:“我自己會熨啊,只要給我用熨斗就行。”
小靜:“那應該也行,只要出一點熨斗使用費就行了。”
於是,三虎騎上姑媽家的腳踏車,帶上小靜,小靜手裡拎著一個包,包裡是爸媽要熨的衣服,兩人出門了。
到了那個裁縫店,店老闆說,熨斗可以用,要出10元。
這個可以呀,珊瑚就拿熨斗熨起來,熨了差不多有10件衣服。
回來的路上很搞笑。為怕把衣服又弄皺,三虎把每件衣服都用衣服撐子掛起來,讓小靜拎著,再不敢直接裝包裡了。
就這樣,三虎騎腳踏車,小靜跨坐在後面,每個手裡拎著好幾件衣服,小心翼翼地騎回家了,總算解決了爸爸的衣服難題!
說起這個小靜,三虎真替她叫屈。
姑媽因為無法生育,抱養了一個兒子,三虎叫表哥。表哥又生了兩個孩子,一男一女,男孩是哥哥,女孩是妹妹,也就是小靜。
三虎發現,在姑媽家表哥和表嫂都很重男輕女,男女不平等的現象十分嚴重。
那個小哥哥天天穿新衣服,背的是新書包,還騎了一輛很漂亮的新車。
小靜卻穿的是舊衣服,書包也是哥哥用舊的,而且根本沒有腳踏車。
哥哥每天騎著腳踏車,酷酷地去上學。他帶妹妹全看心情,高興了就帶妹妹,不高興了,對妹妹置之不理。因此小靜經常要走四五里地去上學。
三虎一看這樣不行啊,她很疼小靜,用自己的私房錢給小靜買了新書包和新衣服。
她還對那個小哥哥說:“小強啊,你是個當哥哥的,你個子長得那麼高,還那麼胖;你妹妹瘦瘦小小的,又沒有多少重量。你上學的時候,就把妹妹帶上,放學的時候再把她帶回來,也不會很累的嘛。”
好在小哥哥還比較聽話,以後三虎在的那段時間,他一直帶著妹妹上下學。
三虎發現農村重男輕女不只是表哥一家,而是普遍現象。
老家普遍是這樣的:父母的所有財產都是傳男不傳女,家裡就是再富有,也不會給女兒留一分錢遺產;
女孩子就是“嫁出去的女子,潑出去的水”,到出嫁的時候,給一點點嫁妝就可以了。
反過來講,老家的父母,對女兒是沒有贍養要求的。也就是說,父母以後生老病死,跟嫁出去的女兒都沒有一丁點關係,女兒只需要把公婆照顧好就行。
這種對待兒女的做法,跟三虎出生的地方完全不同。三虎覺得很不公平。
雖然爸爸也是從這裡出去的,但是在三虎家,爸爸媽媽對兒女是完全公平的,一碗水端得很平。
三虎長這麼大,從沒有覺得爸爸偏心哥哥,雖然家裡只有哥哥一個男孩。
相反三虎反而覺得,哥哥吃的苦比她們姐妹仨都多。因為哥哥是老大又是男孩,理應要照顧妹妹。因此爸爸對哥哥要求格外嚴格。
所以三虎非常感激爸爸。爸爸不愧是新社會受過教育的人,在對待兒女的問題上是非常開明的。
而且爸爸在這方面一直做得很好。後來四個兒女結婚,他給的是一模一樣的財產;後來孫子外孫相繼出世,他給每一個第三代一萬元的教育基金,有的孩子還沒有出來,他都已經把錢給到位了。
在這一點上,家中四個孩子都非常感謝爸爸,也佩服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