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那一年從老家回來,可沒少帶東西,除了一個給小玉帶來了很多快樂的錄音機,還揹回來了一大塑膠袋的大米糖,這個東西可好吃了,是老家的特產。
小玉記得,老家的這個點心真好吃,到現在都覺得特別好吃,雖然現在到處都有賣米花糖的,但就是再沒有那個糖的那個味兒了,再也吃不到那樣的大米糖了。
童年時的記憶,永遠地留在了心底,且沒辦法再重溫那份感覺,這不得不說是個遺憾。
哥哥這趟回老家可沒少受罪。小玉家的老家是在南方,比較潮溼,哥哥回去了水土不服,腿上長了好大一片溼瘡,往外淌水,一直都不見好。
直到又回到了從小生活的北方這邊,那瘡才慢慢好了,但仍在哥哥腿上留下一個像梅花一樣的疤痕。
說起來,哥哥是全家四個孩子中,唯一考到省外的孩子,他是爸爸媽媽的驕傲。但在那時候,他的求學之路可真是充滿了艱辛。
那時候哥哥他們高中只用上兩年,所以哥哥17歲就考上了大學。17歲的哥哥,個子還沒有抽條,是一個瘦瘦矮矮的男孩。
那時候,接送上去外地上學的哥哥,可是全家的一件大事。
那時候交通極其不便利。小玉的家在村上,從家裡到大馬路能坐到大巴車的地方,還有3公里。
那時可沒有計程車,家裡唯一的交通工具:二八大槓腳踏車又派上了用場。
當哥哥要去上學的時候,全家出動,在腳踏車的後座上,夾上了哥哥的被褥,前面兩個把手上都掛滿了袋子,裡面裝的有哥哥吃飯用的碗筷、還有喝水杯子,暖瓶,還有盆,牙刷缸等洗漱用品,總之一堆生活用品,就差把家搬過去了。(學校要求自己帶,那時候家裡窮,沒有太多的錢,東西都儘量從家裡拿過去。)
爸爸先騎著腳踏車,前槓上帶著二虎或者是小玉,騎到路邊,把她們和東西放下來,再轉回頭來接哥哥和別的東西。
哥哥,媽媽和大姐二狗拎著一些小包袱,走路過來。走著走著,碰到了轉回頭來接的爸爸。爸爸就再帶一些東西走,同時帶一個人走。其他的人繼續往公路的方向走。
到最後,全家匯合,都站在了公路邊等著大巴車來。往往要等很長時間,大巴車才來。
哥哥先坐大巴到鎮上,再從鎮上坐到縣城,又從縣城坐到省城,最後從省城坐火車到西安去上學。
一路上他要把大大小小那麼多的袋子提上提下好多次,不得有閃失。少了一個,到了學校就沒得用了。
除此之外,哥哥還要準備一個塑膠袋,外加幾張報紙。這是幹什麼用的呢?
在那個年代,坐火車別說坐臥鋪,連一張硬座票都很難買上,經常是每到開學的時候,車輛就滿員,哥哥好容易才能買上站票。
在火車上,晚上實在熬不住了要睡覺的時候,哥哥就把塑膠袋和報紙鋪到硬座的凳子下面,就成了一個簡易的地鋪。哥哥就在這樣的地鋪上睡覺,經過三天三夜,火車才能晃到西安。
讀者大人讀到這裡,會不會想起前面的章節,二狗第一次坐火車到上海實習,要坐75個小時,她也是這樣在火車上打地鋪睡的覺,不過那次還好,她買上了一張硬座票。
沒辦法,當時咱們國家的鐵路執行條件就是如此,車少人多,回回滿員。火車在鐵軌上怒吼得像拉破車的老牛,車速死活快不起來。
當然,現在已經今非昔比了。
小玉記得,哥哥第一次出門上大學的時候,是他自己去的,爸爸並沒有送,一是因為家裡沒錢,再一個想著他是個男孩子,要鍛鍊鍛鍊他。
哥哥自己從沒有出過遠門兒,這回他又要背東西拿東西,又要不停地倒車,又要找火車。反正夠他受的。
哥哥在外面上了4年大學,每次都他自己來去,有一年放假更是自己直接回了老家。雖然受了不少罪,可確實鍛煉出來了。
小玉和兩個姐姐都覺得哥哥到外省上大學很辛苦,可哥哥卻不以為苦,反以為樂。那時候年輕,去遠方探索新的事物,充滿了好奇,也就不覺得疲倦了。
小玉記得哥哥有次放假回來,出了一件可笑的事情。
他在學校時,不小心把褲子掛破了,又不會縫,也不好意思找女同學縫,只好拿一個膠布,把那個破的地方粘上。
哥哥就這樣穿著粘了膠布的褲子幾乎一個學期。等到放假回家,媽媽給他洗褲子時,發現了褲子上的膠布。
媽媽把膠布撕掉,看見褲子那一片還是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