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旺:“容姑娘入湖後,看她痛苦掙扎,我於心不忍,又將她救了起來。她陷入昏迷,我把她寄養在一戶農人家中。
當時她的腿被石頭剮蹭,骨頭錯位,成了瘸子。這都是小人的錯,小人愧疚,願伏法。”
他說完,田嬤嬤接著說道:“涵兒出事,老奴心如死灰,故意賣身進了柳府,千方百計討得王氏歡心,就為了有朝一日能為女兒報仇。”
王氏站在那裡,背在身後的手死死握緊,忍住要打死田嬤嬤的衝動。
虧她還以為自己遇到了一位知冷知熱的好嬤嬤,誰知她是一條毒蛇。
容涵爬到田嬤嬤身邊,哭著:“娘!這麼多年,委屈你了。涵兒大仇得報,死而無憾。”
聽她說出這四個字,柳通言的心都跟著顫抖,目不轉睛盯著容涵的身影,生怕一轉眼,人又不見了。
他不能再失去她,不管旁人如何看待,他一定要將她帶回去。
周謙這次審問的很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都成為了有力的證人。
王氏謀害妾室容涵罪名成立,被收監。
此案告結。
周謙鬆了一口氣,剛要起身,離開公堂,外頭湧進一大批平頭百姓,個個哭著喊著要伸冤。
“大人!請大人為我們做主呀!萬利賭坊詐賭,騙去我們的血汗錢。”
“大人!萬利賭坊還放印子錢,我上個月借了一錢銀子給孩子看病,這個月讓我還一兩銀子,不給他們就衝進家裡搬東西。”
“我借了二兩銀子,一個月後,讓我還二十兩。大人!萬利賭坊如此魚肉百姓,求大人做主啊!”
周謙聽得腦袋都大,萬利賭坊是他小舅子開的,每次他問小舅子經營狀況,他都說是正常買賣,沒有違法亂紀。
沒想到他居然放印子錢,這是怕他死的不夠快?不夠徹底?
周謙的臉色黑的快要滴墨。
今天是怎麼了?為什麼事情全都集中到了一起?
百姓們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來狀告萬利賭坊?這是要抓住他的錯處往死裡整?
下意識看了一眼蕭星辰,見他坐在一旁看著,像極了一個監察者,不動聲色,老神在在,就已經代表了一切。
他是皇上親口封的錦衣衛最高指揮使,可以監察百官,周謙要是敢不立案,將這些百姓拒之門外,他會馬上接手,大刀闊斧審理此案。
反正他就是要拿柳通言和自己開刀,誰也阻攔不了。
閉上眼睛,周謙感覺自己被人架在了火上煎熬。
他的仕途,怕是要止步於此了。
“蕭公子!萬利賭坊是我小舅子開的,百姓們的案子我不方便審理,你看......”
蕭星辰瞟了他一眼:“這有什麼難的?讓京兆府同知來審理,周大人旁聽就是。”
同知劉宇沒搞清楚蕭星辰的身份,畢竟他的任命書還沒下來,沒去上早朝的人都不知道。但看周謙對他如此尊重,他也不敢怠慢。
劉宇深知,這很有可能是他從同知升任為京兆府尹的機會。
周謙心裡不滿,卻不敢表現出來,憋屈地答應了一聲:“是!”
劉宇整理了一下官服,坐到大堂中央的位置上,受理百姓們的案子。
大家都狀告萬利賭坊,劉宇派人立即將賭坊老闆抓來。
周謙的小舅子很猖狂,對京兆府的衙役抓他很憤怒。
衙役們放開他的那一刻,他抬手就打,抬腳就踹,還口出汙言穢語,當堂辱罵他們。
“沒眼力見的狗奴才,勞資是誰你們不知道?去賭坊抓人就算了,還敢綁著勞資,看勞資不打死你們。
敢抓我,你們的膽子也太肥了,我姐夫可是你們的頂頭上司。惹怒了我,讓你們一個個滾回家吃自己去。”
蕭星辰笑看萬利老闆一口一個勞資的稱呼自己,扭頭問周謙:“這就是你的小舅子?挺囂張啊!把京兆府衙門當你家了吧?”
周謙臉色一僵:“不敢,不敢,蕭公子言重了。”
威遠候府的這位嫡子實在是太不好相處,萬一這些話傳到皇上面前,他就麻煩了。
“言重?我有嗎?”蕭星辰抬了抬下巴,指著還在發瘋毆打衙役的賭坊老闆,“你瞧瞧,毆打衙役,跟毆打自己驕傲的奴才似的。周大人!你小舅子好威風呀!”
周謙瞅著小舅子毫無形象,追著躲避的衙役們拳打腳踢,起身過去,抓住他,照著他的臉“啪啪啪”幾個耳光抽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