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威遠侯府的兩位公子出事,書院已經飽受非議。許多人也跟陳恩一樣質疑,為什麼停在書院裡的馬車會壞掉?
那輛馬車已經派人檢查過了,的確是壞了。到底怎麼壞的,誰也不知道。
威遠侯雖然沒有派人來質問書院,可這幾天他心裡也不好受。說句不好聽的,人家孩子好端端的交到他們手裡,馬車來的時候也好好的,散學時卻壞了。
兩個孩子共乘一輛馬車回家,半路上居然被人暗算,馬車掉進了河裡,造成一人失蹤,不見蹤影。
要知道靈山書院可是京城最大的書院,不管是教育資格還是其他方面,都算是比較好的。開了這麼多年,一直沒出過事,口碑很不錯。
偏偏發生了馬車壞掉,學子墜河事件。
這裡頭到底有沒有貓膩?有什麼樣的貓膩?誰也不敢保證。
他這個山長也一樣。
別人怎麼說他都沒放在心上,書院的學子也質疑,這種風氣真不能慣。必須採取措施,否則口口相傳,靈山書院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陳恩被送回家,安樂候接到書院山長的信,氣得怒髮衝冠,狠狠地將他給揍了一頓。
“你個逆子,什麼都沒搞明白,胡說八道什麼?說閒話也不挑個揹人的地方,被山長給聽見了。威遠侯府大公子的事,關你什麼事?他失蹤不失蹤的跟你有關係嗎?
你在外頭瞎嚼什麼舌頭?你就不能安分守己的好好讀書?打死你個逆子,這麼不上進,留著你有什麼用?”
安平侯打的很兇,陳恩被壓在了凳子上,打了足足二三十鞭。
侯夫人在邊上一直抹眼淚,也不敢勸,實在是陳恩犯下的事太大,被靈山書院退學了。
二房的那位嫡子馬上就要到京城,聽說文采斐然,在當地頗有才名。
而她的兒子呢?
不但很快會有庶長子,還被靈山書院退回來,照這樣下去,以後安平候府是不是她兒子的,真不好說。
“你個逆子,好好的婚事被你搞沒了。沒事你養什麼外室?養就養了,為什麼會被蕭家的人抓住把柄?你看看你喜歡的那個女人是個什麼德行?
一天天恨不得把府裡鬧的雞飛狗跳,你找這樣的女人能成什麼事兒?”
侯夫人的眼底閃過狠意,的確,打從袁嬌嬌跟兒子在一起,事情越來越不順利。要不是她,兒子不會養外室,更不會被蕭家發現。
她要處決了那女人,就在這幾天。什麼庶長子,什麼乖孫孫,她全都不要了。兒子要是坐不穩安平侯的位置,女人和孩子就是他的累贅。
有了主意,安平候夫人給自己身邊的嬤嬤耳語了幾句。嬤嬤點頭,轉身離去。
袁嬌嬌還不知道陳恩被揍了,她在給肚子裡的孩子做衣服。侯夫人身邊的嬤嬤派了個丫鬟過來傳話。
“袁姨娘!你趕緊去看看吧!世子都快要被侯爺打死了。”
正在做針線活的她一怔,手指被紮了一下,冒出一顆血珠。
顧不得疼,立即起身,看著那個小丫鬟:“在哪兒?世子在哪兒被打了?”
小丫鬟回稟:“在候爺書房門前,姨娘快去瞧瞧吧!姨娘去了,說不定侯爺看在姨娘肚子裡的小世子份上,能寬恕世子一回呢。”
要是個聰明人,打死都不會過去。畢竟她只是個姨娘,不是陳恩的正頭娘子,侯爺的書房是絕對不能進去的。
她沒那個資格,身份不配。
可袁嬌嬌驕奢跋扈慣了,又素來愛聽人捧著的話,仗著肚子裡的這塊肉,加上擔心陳恩被打出個好歹來,火急火燎地跟著小丫鬟走了。
焦慮,擔心,走得又急,氣喘吁吁,進了侯爺的院子。
陳恩趴在冰冷的凳子上,四周是安平候府邸森嚴的守衛,空氣中瀰漫著一種壓抑而緊張的氣息。
安平候此刻正怒不可遏,手中的長鞭如同狂風暴雨般落在陳恩的身上。
每一鞭落下,都伴隨著陳恩身體的一陣顫抖和低沉的悶哼。
衣衫早已被鮮血浸透,斑駁的血跡在夜色中若隱若現,彷彿一朵朵紅花綻放。
他臉色蒼白如紙,汗水與淚水交織在一起,順著臉頰滑落,滴落在滿是塵土的地面上。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這殘忍的靜默。
袁嬌嬌的目光在觸及到陳恩那血跡斑斑、遍體鱗傷的模樣時,瞬間凝固,眼中滿是難以置信與心痛。
“恩哥哥!你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