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後來呢？”
艱難地動了動唇，顏念念失聲道。
清冷的聲音，染上了一絲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顫抖。
對面的人鬆了一口氣。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聽顏念念的反應，他就知道這一步賭對了。
當時他在場，既沒能攔阻，又沒能為卓聿琛排憂解難。
事後越想越後悔。
不！
準確地說是害怕！
害怕被秋後算賬，所以才想了這麼一個法子來將功補過。
“後來接收器雖然被成功摘下，但我明顯看到卓先生的右手被狠狠地電到了。”
“當時，卓先生的臉都白了，整個人差點從梯子掉下來。”
“我想勸卓先生去醫院，可他根本就不理我，一心想回會場去找你。”
“顏小姐，卓先生真的很在乎你。”
“而且，我真的很擔心卓先生的手，你能不能去看看他？”
“我……知道了。”
顏念念喃喃道。
最後，她連自己是怎麼掛電話的都忘記了。
神情恍惚了一瞬。
腦海裡突然閃現出了當時卓聿琛那張蒼白的臉。
備受冷淡的他就那樣定定地看著自己，一言不發，氣息與神情照之前大相徑庭。
那是少有的幽怨又落寞。
她怎麼就沒發現？
當時的他一定……一定很疼吧？
顏念念心緒亂了。
他是為自己才受的傷，按理說她應該就看看他才對。
可是……
糾結如她，又有些拉不下臉。
就在這時，助理的電話很合適宜地打了進來。
“顏小姐……”他語速急迫地將卓聿琛的情況講述了一遍。
然後，她放低姿態想要祈求。
祈求顏念念能來卓氏集團一趟，好好地勸勸卓總。
“你看好他，我現在就過去。”
誰知，他還沒求呢，顏念念就快速說下了這句話。
然後，她掛了電話。
助理愣了一下。
同時，懸著的一顆心也徹底落了地。
太好了。
只要顏念念肯來，所以的問題就能迎刃而解了。
……
卓家。
一個鬼鬼祟祟的小身影，手裡拿著一個小瓶子。
裡面裝著的紅彤彤的液體是……是血！
而這個鬼祟的身影不是別人，正是被好心收留的小軍。
站在走廊裡，小軍四下打量了幾眼。
眼見周圍無人，他迅速推開了卓軒臥室的房門，“刺溜”一下，一貓腰，以極快的速度鑽了進去。
小軍快步走到卓軒的學習桌前。
站定，他低頭一瞧。
桌面上擺放著一個精美的禮盒，禮盒上面纏著漂亮的蝴蝶結。
而禮盒裡面裝著的就是卓軒想要在母親節時，送給顏念念的禮物。
卓軒極度耐心，虔誠。
認認真真地親手做了好久好久。
而卓軒越是在乎，他就越是生氣。
自己的一切都被顏念念那個自私的壞女人給毀了，憑什麼他們還能母慈子孝，團團圓圓的。
不！
他絕對不允許。
拿定了主意，小軍上前，先是將瓶子放下。
將禮盒拆開，他粗暴地拿出了那副畫兒。
陰冷地掃了一眼，然後，小軍擰開瓶子。
他一點遲疑都沒有，手一抖，一股腦兒地將瓶子裡的血澆了上去。
畫兒頓時被血給弄汙了。
刺目的殷紅在畫板上迅速蔓延，侵染。
隱隱映照出了小軍眼底的一片瘋狂。
當初那個乖巧，懂得顏念念對自己好的善良的小男孩終究還是死了。
被小軍給親手殺死了。
得手之後，小軍拿起畫兒吹了吹。
差不過幹了之後，小軍又將畫兒原封不動放了回去。
畫與包裝盒之間還有一層防水的高階塑膠模，質量很好，所以只要不特意拆開禮盒看，是發現不了畫已經被毀了的。
完事之後，小軍又偷偷離開了。
整個過程，神不知，鬼不覺。
根本就沒人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