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感嘆完,木迴風和段洛笙的耳邊就傳來一陣敲門聲。
木迴風走過去將門開啟,看見是客棧的小二,他兩手交疊收於腹部,笑著對木迴風說:“客官,陳掌櫃請二位到賬房一敘。”
“好的,你和掌櫃說我們馬上就來。”木迴風對小二說完,就關上門,和段洛笙倆人一起將葉無憂送來的信與盒子一起收好才下樓去賬房。
“陳伯,我們來了。”木迴風撩開門簾走入賬房,陳萬鈞正與另一名年輕男子交談。即使只是背影,木迴風也認出正與陳萬鈞交談的人就是沈知。
“你們來啦。”陳萬鈞笑盈盈地轉過身,招呼木迴風、段洛笙、沈知三人一起在圓桌旁坐下。
“三位應該都認識,所以我就不多做介紹了。”陳萬鈞也在圓桌邊緣坐下,表情略微嚴肅地對木迴風和段洛笙說:“從昨天夜裡開始,元安城裡出現了許多昏迷不醒的人,我們懷疑這些昏迷不醒的人都與你正在調查的戴著蛇首獠牙黃銅面具的黑衣人有關。”
“許多是多少?”木迴風和段洛笙前一天才從聽風閣的每日小報上得知南唐國和新鴻國一共有156人疑似有夢境昏迷症狀的人,還沒有意識到事態嚴重性的她們以為會從陳萬鈞口中聽到一個不大於156的數字。
“二千二百三十五人。”一個龐然大數從陳萬鈞口中說出,令木迴風和段洛笙面面相覷,互相交換意外的神情。
“一個晚上就多出那麼多?”驚訝的霹靂砸在木迴風心裡,她進一步問:“這二千二百三十五人在分佈上有什麼特徵嗎?比如集中在某一片區。”
“這個得問小沈。”陳萬鈞轉頭望向沈知,連帶著木迴風和段洛笙也將自己疑問的目光齊齊轉向沈知。
沈知將手中厚厚的冊子拿給木迴風,說出爛熟於心的統計結果:“集中在甜水巷和烏衣巷,嚴重程度以這兩個片區為中心逐漸向外遞減。”
一個猜測在木迴風心中逐漸浮現,她無意識地用大拇指抵住下巴思考,思忖片刻後說:“沈心蓮和葉無憂就分別住在甜水巷和烏衣巷。昨天,我和阿笙又去了一趟沈心蓮家,在她家院子裡的合歡樹上發現了一些灰色細線,我們連同灰色細線附的合歡樹枝一同折了回來。今早,葉無憂送來的《山海異聞錄》上也有同樣的灰色細線。而且我們發現,這兩處不同來源的灰色細線可以像水銀一樣融合在一起。”
木迴風想說的話有點多,一口氣說不完,她在氣竭時停下換了口氣繼續說:“我進入過她們的夢境,那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夢境,所以這應該是比她倆的夢境更本質的東西,是她們入夢的引子。從這一夜之間爆發的病例分佈特徵可以推測,沈心蓮和葉無憂是前奏,這個入夢術式具有傳染性,那些灰色細線就是引人入夢的感染介質。”
“但是,既然灰色細線是引人入夢的感染介質,那麼你和段洛笙都接觸過灰色細線,我家也住烏衣巷,為什麼我們都沒有被感染入夢呢?”沈知嚴謹地問木迴風。
“我像這大概和疫病一樣,人們同樣呼吸在一片空氣中,但就因為體質的原因,有人更容易感染上要命的疫病,而有人則可以完全免疫或者生個不痛不癢的小病。”木迴風將手十指交叉放在桌子上說。
同時,又一個念頭從木迴風關於沈心蓮和葉無憂兩人夢境的記憶中升起:“雖然沈心蓮和葉無憂從社會身份上來說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但她們都同樣對現實感到無能為力。所以,是否對現實感到無能為力,也許就是決定一個人在接觸引夢介質後入夢的關鍵。”
這個想法只是木迴風基於沈心蓮和葉無憂兩人的夢境而做出的猜測,所以木迴風並沒有說出來,只是暫時存於心間等著以後有機會的時候再驗證。現在當務之急還是要找到背後的佈局之人,解除掉困住人的夢境。
“迴風,你在喚醒葉無憂的時候有發現什麼關於黑衣人的線索嗎?”聽風閣的情報人員走街串巷,但就是沒有蒐集到一點關於黑衣人的線索,所以他只能寄希望於木迴風。
“沒有,葉無憂只碰過這本書,沒有見過黑衣人。加上我們聽風閣也沒有發現一點關於黑衣人的線索,我和阿笙就猜測其實黑衣人根本就不存在,沈心蓮應該是身在夢中而不自知,以為自己是遇到黑衣人後才入的夢。實際上,黑衣人只是夢境為了使沈心蓮的夢境變得更加合理的產物。而真正引沈心蓮入夢的是附著在合歡樹上的灰色細線。”
“明白了。”陳萬鈞雖然點著頭,但眉頭卻一刻沒有鬆開,一張口就是犯愁的滋味:“那我們到底該如何找到那幕後之人,讓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