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生命消散地太快,等晝今木意識到不妙的時候,木清凝的生命已經進入了倒計時的階段,如同旅人手中的一捧黃沙,隨時都能被疾風吹散。
攬著晝今木和烏骨木的手臂失去力量,落了下去。木清凝被回過神來的晝今木和烏古木扶住,慢慢地靠在洞壁上。
“小古、小今,你們是我早產夭折的孩子。我出於私心留住了你們的靈魂,結合祖傳的天宮機甲圖為你們製作了新的軀幹,但我又因為害怕一直沒有完成最後一步。”木清凝虛弱地向晝今木和烏古木說起他們的身世。
“阿孃,您在說什麼?您先歇一歇,這些話等我們出去再說。”晝今木看著阿孃越來越蒼白的臉色,慌了心神。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慌張,只有保持鎮定,令頭腦清晰,才能有機會找到破局之法。於是,他假裝沒有聽到木清凝遺言般的話語,強裝鎮定地拍著木清凝的肩膀,提醒木清凝留存力氣,轉身就想去洞口探探情況。
可木清凝卻拉住晝今木的手,阻止他的離開,因為她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不過,她卻又怕手上結出的冰霜會凍到晝今木,她等晝今木停下就立馬鬆開了手,用聲音呼喚他:“小今,阿孃沒有時間了,你在這裡聽阿孃把話說完好嗎?”
在木清凝手上結出冰霜的同時,晝今木在原來存放著供能裝置的心房裡感受到了他這輩子從未有過的律動,心房的空白被不屬於機甲的血肉補足,生出了邏輯無法模擬的情感。在晝今木的認識裡,機甲是不會哭的,但眼淚卻在此刻湧出了他的眼眶。
“阿孃,阿孃。”晝今木多麼希望時間能停在這一刻,如同琥珀一般,幫他留住他的阿孃。
一直在旁邊不吭聲的烏古木也哭了,他的憤怒、他的痛苦與他的愧疚統統如潮水般湧向他的心房,在裡面抓撓揉捏,攪得他痛不欲生。可這些情感都不如“即將與母親訣別”所產生的悲傷濃烈,他顫抖地伸手抱住木清凝的脖子,不顧冰霜凍得他牙齒打顫,把頭靠在木清凝的肩膀上,哽咽著說:“阿孃,你不要離開我們!”
她的孩子們在挽留她!木清凝心生雀躍,她想竭盡全力地滿足孩子們的願望,就如她總能做出孩子們喜愛的菜餚一般。可是她清楚地知道她再也不能了,她能感覺到身體的僵硬速度在逐漸加快,剩餘的生命正越來越少,即使心中有千般不捨萬般遺憾,她也只能放下,抓緊時間,繼續給孩子們傳達他們以後必須要知道的資訊:“神女曾說:‘若能用一半的心臟澆築一隻心靈相通的生靈就好了。’所以,完成天宮機甲的最後一步就是由製作人分出一半心臟給天宮機甲。這是賦予機甲情感的關鍵步驟,但阿孃只是凡人,神的心臟只是存放情感的地方,他們不需要心臟維繫生命,但凡人卻必須依靠心臟才能存活。”
冰霜結上了木清凝的嘴角,嚇得晝今木趕緊上手捂化了,才讓木清凝能夠繼續說:“阿孃也想活下去,所以我一直沒有完成天宮機甲圖的最後一步。我用邏輯構建你們的思維,也一併用邏輯模擬了你們的情感。”
木清凝脖子以下的部分已經結滿了冰霜,使得她無法抬手撫摸孩子們的臉龐,只能用溫柔的目光安慰無助的晝今木和烏古木。她看著烏古木繼續說:“小古,是阿孃錯了。阿孃沒有及時將應該賦予你的情感給你,才會令你產生底層的邏輯錯誤,誤入歧途。現在,阿孃已經補全了這個漏洞。小古,不要被眼前的醜陋一葉障目,帶著你的新獲得的情感重新全面地認識這個世界好嗎?”
烏古木小心地牽起木清凝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眼淚結成冰晶,哽咽著說:“阿孃,我都聽你的。”
“嗯,好孩子。現在,你們已經是天宮機甲的完全體了,情感的力量會啟用鍛造時刻印在你們心臟與四肢的符文,讓你們擁有以一敵十的力量。阿孃相信你們一定可以化險為夷。”說完,冰霜就從她的脖頸向上蔓延,將木清凝點綴成一座美麗的肖像。
晝今木和烏古木從木清凝褪色的眼球中知道了木清凝已經離開的事實,一股巨大的悲傷從心底湧出,但現實卻沒有給他們時間去慢慢消化。一支點燃的木劍射入洞中,雖然被山洞彎曲的甬道擋在了半路上,卻點燃了甬道上生長的草木。
火勢順著植物向洞內蔓延,熱浪一點一點地向晝今木和烏古木所在的地方襲來,如同一條猙獰的舌頭,飢餓地想要吞噬他們。晝今木下意識地護住木清凝的身體,烏古木也拿起斗篷將蓋其在木清凝身上,可木清凝的身體在第一陣熱浪襲來時就化作了一股清涼的冰水,包裹住晝今木和烏古木,保護他們不受火舌侵擾。
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