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看著牧徽風充滿期待的小眼神,默默捂嘴象徵性地咳了幾聲,輕輕地說:“唔,我就是白澤。”
“啊?”牧徽風像是不認識沈知了一般,新奇地湊近了看著沈知,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誇張而又仔細地端詳著他,沉默良久,又用和右手撫著不存在的鬍子神神叨叨地說:“唔,如果你是白澤的話,那,你幫我算算我將來是會考上清華呢,還是北大呢?”
“何為清華?何為北大?”十年的相知相識,沈知早已習慣了牧徽風不經意間吐露出的奇言怪語,他沒意思都會耐心地詢問其間不甚瞭解的詞語,他想:她一個人在異世界飄蕩的時候一定很孤獨吧,如果那時我能陪著她一起就好了。但過去的事情無法改變,他只能在往後的時間中彌補過往的缺失。
牧徽風則沒有想那麼多,樂呵呵地撓著頭:“清華和北大是我原世界國家的兩所學校,是最頂尖的學校,唔,怎麼說呢,就相當於我們世界你們南唐的白鹿書院,都是透過考核選拔出來的頂尖學生讀書的地方。我在那裡觀察過大部分小孩,幾乎每個小孩都想過長大後到底是上清華呢,還是上北大的問題。”
沈知靜靜地看著身邊的傻姑娘開心地解釋著記憶中的那個世界,五味雜陳,升起一股想要擁抱她的衝動,手幾次悄悄地抬起又怯怯地放下,終究怕唐突佳人,讓好不容易拉近的距離復又拉長。
“其實我也認真地考慮過那個問題,我在那裡飄蕩了那麼多年,沒有一個人能看得見我,但還好我喜歡研究社會中人群的行為,也不算無聊,所以我想北大比清華更適合我一點。”
聽著少女一邊掰著手指一邊認真地分析著清華和北大各自的特點,沈知鬼使神差的脫口而出:“只要是風兒想的,無論是清華還是北大,就一定能上。”
時間好像是靜止了,四周的風聲和蟲鳴都沒有了,只有牧徽風把頭深深地埋在臂彎裡,臂彎裡傳來她竭力憋笑的聲音。沈知意識到自己也許是說了一句不太恰當的話,但是能看到風兒笑得如此開心,他也樂見其成,也跟著笑呵呵起來。
“欸,你不知道,我後來也觀察過,清華北大是很難上的,那些小時候思考著上清華還是上北大的孩子,是個裡面有九個都沒有上這兩所學校,好東西並不是光靠想就能得到的,只有那些最努力也最有天賦的學生才能在千軍萬馬中殺出重圍,獲得進入夢想學府學習的機會。像我這樣好吃懶做,又沒有堅定信念的人,是肯定考不上的。”
“風兒不要妄自菲薄,回溯者需要時刻澄澈內心,既不能對自己有過於完美的虛假認知,也不能過度的謙卑。明白自己想要什麼,又能夠做些什麼,才是回溯者真正需要時刻明白的事情。天工機甲圖於你,既不是一件握在手裡可以隨意炫耀的寶物,也不是一件捧在懷裡生怕它會放大你每一個錯誤而不敢隨意使用的洪水猛獸,靈識既已覺醒就說明你的能力與心性是與天工機甲圖匹配的。”
沈知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間就已經說了這麼多話,身旁的少女正靜靜地看著自己,他慢慢地停住了話頭,擔心方才的自己太過囉嗦,降低了自己瀟灑飄逸的帥氣形象。
但少女在微風吹起她額前碎髮的時候甜甜地一笑,認真地對他說:“謝謝你啊,我在那個世界飄蕩了一千年,真是憋悶壞了,那一千年裡我看到了許多滄海桑田、人世變幻,有很多很多的所感所想,在這個世界說出來別人又會覺得我奇怪,你是第一個願意陪我聊這些的人呢!我很開心!”
沈知也笑了,他雙手枕在腦後愜意地躺在草地上,笑著看著天空:“這有什麼的,以後有什麼想說的儘管來找我,隨時歡迎!”
“好啊,那我半夜來找你,哈哈哈。”
這一刻的天地明亮極了,風帶著雲兒在天上跑,水帶著魚兒在地上淌,命運究竟是上天為人們決定的還是人們自己走出來的,這重要嗎?天道無形,它就在世間萬物之間,是花,是樹,是鳥,是魚;是風,是雨,是雲,是雪,你我他都是天地的一份子,天道在冥冥之中,不是天定,不是特定的人定,而是,世間萬物相息的結果,在這錯綜複雜、變幻莫測的龐大脈絡之下,重要的,是守住自己的心。
牧徽風拔下了手邊幾根甜草叼在嘴裡,躺回了草裡,看著天上的雲捲雲舒:“又是白澤又是沈知的,你到底是誰啊?”
在陽光下曬得暖烘烘的沈知慢吞吞的閉著眼睛說:“幾百年前和人打架不慎中了別人的陰招,被下了寒毒扔到輪迴裡去了,因為寒毒的原因,我每一世都活不長,就一直這麼輪迴著。白澤是殺不死的,對方想用輪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