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木迴風和段洛笙互相搭配衣服的時候，成衣店的老闆娘一直亦步亦趨地跟在她們的後面欲言又止。
片刻後，木迴風穿著段洛笙搭配的紅外袍、白內襯與黑皮束袖的一套衣服從試衣間出來，走到老闆娘身旁說：“老闆，給我倆身上的衣物結賬。”
隨後，段洛笙穿著木迴風搭配的鵝黃外袍、白內襯與水藍束袖的一套衣服走出試衣間，在鏡子前轉了一圈，頗為滿意地轉了個身，看著老闆說：“老闆，我們都在您這兒買了三套衣服了，您有什麼話對我們說嗎?”
成衣店老闆從木迴風手中接過銀子，收進櫃檯中，拿過木迴風和段洛笙換下來的衣物疊著，一邊疊一邊笑吟吟地說：“您倒是看得清楚，我本來看那小孩兒可憐，心裡存了憐憫。不過像客官您這樣的大主顧開口問了，我自然沒有不講的道理。”
她將疊好的舊衣服用紙包上，外用麻繩繫好，拎起來遞給木迴風。
“這邊不方便說話，您隨我來。”說著，成衣店老闆便走向了店鋪的裡間，尋了離大堂最遠的地方輕聲對木迴風和段洛笙說：“就剛剛您給買衣服的那孩子，我最近經常看到他。他總是穿著破爛的衣裳，卻又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帶著像您這般慷慨的顧客給他買衣服。”
老闆撫著自己濃密的鬢角，細細思索：“我聽著他們的對話都大差不差，和您一樣，都是弄壞了小孩兒衣服，來我店裡買了一套作賠償的。那小孩和這次一樣，每次都要求直接打包，大多數顧客也都同意直接打包。有時，也會遇到像您一樣負責些的，會要求小孩試一下尺寸，他也都是像今天也一樣很快便從試衣間裡出來，說尺寸正合適，然後拿到衣服向顧客說了聲謝謝就立馬離開。”
“一開始我沒有過多地在意他，只是次數多了就難免有些好奇。於是，我有幾次故意拿不合身的尺碼給他，無一例外，他一概全說尺寸合適。所以我猜他根本就沒有試穿衣服，也根本就不在意衣服是否合身。”
“照你這麼說，這小孩兒明顯有問題，你就這樣看著他一次次帶人來買衣服，不提醒一下很可能是被他欺騙了的人嗎？”木迴風手指在食盒的把手上一下一下地敲著，發出有規律的嘀嗒聲。
“誒喲，客官您可不要用審犯人的目光看我。這年頭，大家都不好過，誰還有空管別人的閒事啊？”老闆向空中甩了下手中的絲質手帕，嗔怪著說：“如果過得好，誰家的小孩兒會像他這般灰頭土臉？他帶來的人都是如您這般看著就不差錢的人，想必不差這一兩都不到的錢。但我若戳穿了這小孩兒，還真不知道他的日子還能不能維持下去。而且，他每次都給我帶來生意，也算是我的老主顧了，有錢不賺王八蛋啊。”
“那你今天怎麼想到和我們提起他的事？我看你今天有好幾次想開口。”段洛笙雙臂環抱於胸前問道。
“那不是看您二位出手闊綽，想是兩位大主顧嘛。您二位在我這買兩身衣服的錢，能抵那小孩兒帶十個人來了。而且，我也怕繼續下去會得罪人嘛！萬一那小孩兒騙了個皇親貴胄，把我當作了他的同黨，豈不是連累我嘛！所以，以後我都會找時機提醒顧客。”老闆看著木迴風和段洛笙，兩眼冒著精光。
木迴風和段洛笙對視，默契地在對方眼裡看到了“老闆有良心，但良心不多”的感想。
“那你為什麼要這般偷偷摸摸地提醒？在我們給小朋友買衣服之前直接制止不就好了？”木迴風疑惑地問。
“使不得使不得！”老闆一邊說一邊擺手搖頭，解釋道：“這年頭，光腳的都不怕穿鞋的，人為了活下去什麼事兒都幹得出來。若我當著那小孩兒的面戳穿了他，回頭他可不得記恨上我！我們開店的當然還是和氣生財的好呀。”說完，她就雙手合十，向店內的財神畫像虔誠地拜了拜。
“我說完了，貴客要記得多光臨我的小店哦！”陸續有其餘顧客進門，成衣店老闆留下這一句話後，便整衣襟，理鬢角，抬頭挺胸地重新回到前堂招呼客人了。
離開成衣店後，段洛笙看著木迴風沉思地樣子，問：“你是不是在想肉包啊？”
“啊？”木迴風回過神，轉頭看向段洛笙，想了想，點頭。
“算是吧，我在想：我要不要偷偷地去看看肉包到底在幹什麼？”木迴風看向段洛笙的目光充滿了期待，期待著段洛笙替她做出決定。
“迴風，你的眼神告訴我。”十多年的相處，段洛笙比木迴風自己還要了解木迴風，她心下了然地說：“你希望我幫你做出肯定的回答。這就意味著你內心最真實的態度就是：我要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