岺瑤外表看似乖巧,好似跟君詩語無話不談,看似真誠的話語背後,實則暗藏心機,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都像是經過刻意雕琢。
與她內在的虛偽形成了尖銳而矛盾的衝突,猶如平靜海面下洶湧的暗潮,隨時可能打破錶面的和諧。
大賽伊始,林夫子手持繪有墨竹的摺扇,穩步走到臺前,輕輕搖動扇子,衣袂隨風飄動,他聲音洪亮地說道:“今日首題,以‘春景’為韻,作七言律詩一首,限時一炷香。”
言罷,侍從迅速點燃香爐,縷縷青煙嫋嫋升起。
此令一下,臺下的學子們紛紛陷入沉思,片刻後,已有性急者迫不及待地拿起筆,墨汁在宣紙上暈染開來。
司徒白靈則微微閉目,思緒飄飛。不多時,她雙眸驟睜,目光中透著靈動與聰慧,玉手輕執狼毫筆,蘸飽墨汁,在紙上筆走龍蛇。
只見她寫道:“春風嫋嫋拂長堤,翠柳依依繞碧溪。桃蕊含情迎遠客,群燕弄影舞新泥。山川錦繡詩章裡,歲月悠然畫境迷。且伴芳菲尋雅趣,願同同窗論高低。”
君詩坐於自己的位置上,面色冷峻中透著一絲倔強,心中滿是被愛人拋棄後的不甘與憤懣,以及那無論如何也要將愛人追回的決然。
她緊咬下唇,目光如炬,手中筆似灌注了千鈞之力,猛地落於紙上,墨漬暈染開來,恰似她此刻無法平復的心境。
“君心何忍棄情長,舊夢成殤淚滿裳。往昔歡娛皆化恨,今朝寂寞獨彷徨。殘箋難訴相思苦,斷墨猶存眷戀香。縱赴黃泉追影跡,不甘緣滅路茫茫。”
她的字跡剛硬而凌厲,筆畫猶如利箭,每一筆都似帶著她內心的怒吼與質問。
字型的架構大開大合,彷彿是她那破碎又不甘的心在掙扎、在反抗。
岺瑤看似安然靜坐,眼光瞄向白靈跟君詩語嘴角噙著一抹淺笑,然那笑意卻未達眼底。
手指輕輕摩挲著筆桿,心中幽秘的佔有慾如藤蔓般瘋狂滋長。
她提筆喃喃念道:“君影獨留吾夢疆,他人休近半分芒。幽思似網將心縛,執念如枷鎖愛殤。目斷天涯防遠逸,魂牽暗夜恐深藏。願囚君畔終無悔,不許情絲別處揚。”
其字依舊工整娟秀,筆畫似柔弱無骨,卻在那起承轉合間隱隱透著一種執拗的力量。
林夫子在席間緩緩踱步,目光落在司徒白靈、君詩語、岺瑤幾人的詩作上時,不禁點頭稱讚。
待香燃盡,夫子輕咳一聲:“諸位,停筆。”
隨後,夫子開始點評詩作。
時而搖頭,指出某詩韻律有誤,如同跛腳之人行走,失了詩詞的和諧美感;時而皺眉,評說某篇意境淺薄,好似薄霧籠罩,難以讓人沉醉。
評到司徒白靈的詩作時,林夫子輕搖摺扇,問道:“白靈,你詩中‘群燕弄影舞新泥’的‘舞’字極為精妙,不過,可還有其他字能替換?”
司徒白靈輕盈起身,行禮如儀,身姿柔弱卻透著堅韌,她朱唇輕啟:“夫子,此‘舞’字可換為‘戲’,但‘舞’字更能展現群燕的歡快自在,彷彿與春風共舞,契合春日生機。
且在韻律上,‘舞’字使全詩節奏明快,如珠落玉盤。”
林夫子撫須大笑:“妙哉,此解甚佳,不愧才女之名。”
這時,君詩語不服氣地起身問道:“白靈同學,‘山川錦繡詩章裡’的‘詩章’二字是否太過寬泛?”
君詩語話音剛落,岺瑤便輕輕附和道:“詩語同學此問確有幾分道理,這‘詩章’二字初讀起來,確實給人一種空泛之感,似乎未能精準地描繪出山川與文字之間更為細膩確切的聯絡,讓人不禁有所疑惑。”
她眼神閃爍,看似真誠地發表著自己的見解,實則想借此機會讓君詩語以為她在示好,同時也有意給司徒白靈製造一點小小的麻煩。
司徒白靈不慌不忙,欠身回答:“詩語同學有所不知,山川盛景於詩人眼中皆為詩章素材,此二字意在表明山川與詩韻交融,將眼前景化為心中情再付諸筆端。
山川之美,不僅在其形貌,更在能激發詩人情思,化為詩韻流淌於字裡行間,‘詩章’二字恰到好處,可容納無盡詩意與情感。”
眾人聽後,皆心悅誠服。
比賽進入搶答環節,林夫子目光掃視全場,高聲出題:“請接下句,‘明月松間照’。” 話聲未落,數位同學如彈簧般跳起,動作迅猛。
“清泉石上流!”岺瑤搶先喊道,聲音響亮,震得周圍空氣都微微顫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