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這扇窗,她能觸到溫暖的陽光,感受到飽含自由的風。
這幾乎是她從出生之後最快樂的一段時光。
但這段時光轉瞬即逝,戰爭爆發了。
大少爺作為革命先鋒,身先士卒的加入軍隊,成為當時非常少有的飛行員。
阮曼青的窗變成了一封封家書,從前線寄過來,帶著硝煙和戰火的氣息,每一頁紙都讓她欣喜又心驚。
反覆的看,又精心的儲存。
但很長一段時間,阮曼青都沒有等到新的家書了。
她發去前線的訊息全部石沉大海,沒有回應,內向文靜甚至連大宅的門都不常出的舊式大小姐,拿出此生最大的勇氣,收拾好了行禮,打算根據家書上的地址,去往前線尋夫。
這時,她等的家書來了。
信是丈夫的戰友寫的,隨之而來的,還有一條沾著血跡的銘牌,他們說她的丈夫是民族英雄,駕著戰機與敵人同歸於盡,就只剩下這麼一塊牌子。
阮曼青生命中的那扇窗,徹底關上了。
她身體隨著不見光的心靈迅速的衰敗,很快就也香消玉殞,永遠的沉睡在了大宅裡。
可她的靈魂卻還在等待,等待那個為她推開窗戶的人。
百年之後,從海外留學回來的青年和自己的友人一起玩一個實景密室,他要扮演一個晚清時期的大少爺。
在他推開大宅木門那一刻,宅子裡穿著秀禾服的女人,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哇!這劇本,謝寂星看的眼淚都要下來了,感動,感動。
可身邊的陰氣怎麼波動這麼大呢?
他慢慢的轉頭,去看旁邊的女鬼小姐姐。
只見她整個身形變大了好幾倍,面部也腫脹起來,灰白的面板上顯出了大塊紫黑的斑痕。
口鼻和黑髮不斷往下滴落著黑紅腥臭的液體。
「不對!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鬼氣瘋狂湧動,液體打在劇本的紙頁上,瞬間便灼出了一個大洞。
謝寂星趕緊鬆手,劇本掉在地上,頃刻變成了一堆又黑又粘稠的東西,有些像是半乾的瀝青。
他看向還在不斷脹大的女鬼,耐心勸誡。
「小姐姐,你冷靜一點。」
但沒起絲毫作用,女鬼的黑髮這次帶著十足的殺意,朝著他纏了過來。
「騙子!都是騙子!死!都得死!」
「講點道理呀!」謝寂星燃起陰火,將自己和倒黴鬼護在裡面,「我才穿過來還不到一個月,我還給你花錢,真的沒惹!」
黑髮被幽藍的火苗灼燒,寸寸化灰,女鬼改變了攻擊的方式,本來軟而韌的髮絲,根根立起,如鋼針一般扎向謝寂星。
「喂!你要是再這樣,我可要還手了。」幽藍色的火苗燃的更加旺了,謝寂星心疼的看著自己的小金庫越燒越空,「本來這些都是準備用來給你買東西的。」
紙紮手機中,那些存著尚未花掉的餘額,也被燃了起來。
女鬼忽然感覺到自己身側一燙,那個這些日子裡,天天陪著她的紙紮手機化成了一團灰。
‘今天看的那本,還差五章才能完結呢。’腦海中劃過一個非常詭異的念頭,女鬼那滿腔的仇恨和怨念似乎被什麼奇怪的東西衝淡了一點。
黑髮軟化,垂落,她流著血淚的眼睛飽含怨恨的看了謝寂星一眼,然後縮小身型飄走了。
「我為什麼覺得,她看我的眼神,好像是在看個渣男。」
謝寂星看向瑟瑟發抖,鬼氣都快抖散了的倒黴鬼,不行,這小姐姐還是得養,現在這隻戰力太弱了。
劇本都敲定以後,綜藝就算是正式開機了。
為了保證拍攝順利進行,劇組在大宅前的小廣場上,搞了一個小小的開機儀式。
主創們照例都是要上香的,編劇手中的三柱香剛剛點著,就不知道從哪裡吹來了一陣妖風,直接把香給吹折了。
香灰落在手上,把編劇虎口處燙了兩個大水泡。
上完香後,要擺可樂塔,可樂罐是定製的,印著節目的名字和開機大吉之類的吉祥話。
導演需要負責摞金字塔最上面那一罐,編劇和副導演則要擺倒數第二層。
這次編劇手中的可樂,穩穩的放置在了可樂塔上。
她小心翼翼的拍了拍胸口,嗯,穩了。
下一秒,導演的手莫名一滑,可樂從上面砸下去,整個可樂塔轟然倒塌,有幾瓶罐子被擠破了,裡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