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怯喜。
至少還能去看她一眼,至少他是真心祝她幸福的。
雖然最終他還是沒能去觀禮現場,但……
穆巫嘉神色複雜地看著屋內。原本他該離開了,可是今日所發生之事,直覺告訴他與她有關。
屋內的姜玥瑤等了許久,久到她以為穆巫嘉是不是不來了。
門終於被開啟了。
這一次風雪帶來的是梅花的香氣。
姜玥瑤一隻手撐著腦袋,神色慵懶地看著進來的人,似是醉了。
寒冬臘月,男人只穿了件單薄的破爛棉衣。說是棉衣,那些破洞處外翻出來的內裡,看著更像是紙。因為沒打傘,半披的發上粘滿了雪屑。待在牢中的一個多月,神色看起來疲憊了不少,但這些都沒法掩蓋男人那一身的煞氣。
那是隻有從屍山血海裡走出來的人才會有的,與常人格格不入的氣質。
姜玥瑤莫名想到這位將軍在坊市裡的一些傳聞。
據說鎮西大將軍穆巫嘉乃擎羊星降世,其有一槍名為破魂。當年西邊句容來犯時,穆巫嘉憑藉一杆槍,絕處逢生,戰勝來敵。
但後又有傳聞:當年穆巫嘉為了洩憤,在句容已經投降的情況下,還是屠盡了邊鎮的居民。訊息傳回來後,震驚朝野。
從此,將軍年少成名,世人對其評價卻褒貶不一。
有人稱其為戰神,但也有更多人說他是煞星,殺氣太重。文人斥其罔顧人命之舉,京城之人唯恐避之不嫌。
穆巫嘉也因此鮮少回京城,除非應召,也就只有每年父母的忌日趕回來祭拜一番,又匆匆離去。
但姜玥瑤有些奇怪的是,那種生人勿近的不適感似乎只停留了一會兒。現在的穆巫嘉給人的感覺同尋常年紀的少年沒什麼區別,甚至還有一種詭異的感覺。
若真要找個什麼詞來形容,姜玥瑤竟想到了“溫柔”二字。
她莫非也醉了?
姜玥瑤打量完穆巫嘉的同時,穆巫嘉也在看著姜玥瑤。他有些慶幸房間裡只有她一個人。
她比兒時長得更好看了,面若芙蓉,眉眼精緻。但是為什麼明明是新婚之夜,她為什麼看起來還是不高興呢?
想到這,穆巫嘉下意識往床榻處看去,隔著屏風,也能看到床上隆起的一個人形。
心驟然一涼。
姜玥瑤注意到穆巫嘉的目光看向了床的方向,便斂去那副慵懶的樣子,揉了揉眼睛,像是要看清楚來人,然後又故作驚訝地喊道:“你,你是誰?好大的膽子,竟敢闖入本公主的婚房。”
穆巫嘉回過神來,看著一臉吃驚的姜玥瑤,心裡有些難過。
她果然不記得我了。
但很快定了定心神,恭恭敬敬地朝著姜玥瑤行了個禮,“微臣名喚穆巫嘉。”
姜玥瑤一愣,嘴裡唸叨著“穆巫嘉?”似乎在回想這個名字。
然後突然反應過來什麼,驚呼,“你是,你是穆郎的弟弟!”轉而又冷靜下來,“就算如此,那也不能到本宮和駙馬的婚房裡來,成何體統!”
穆巫嘉面對指責,神色淡定地反問道:“不是公主要微臣前來的嗎?”
他在賭,賭今日一切是姜玥瑤所為。但私心來說,他寧願這一切她是真的不知情。
聽到這話的姜玥瑤,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來,怒道:“你胡說八道。”
穆巫嘉卻彷彿感受不到姜玥瑤的怒氣,朝著她的方向走過去。
離得近了,穆巫嘉身上染上的梅香聞得更清楚了。
穆巫嘉最後停在了圓桌的另一頭,盯著姜玥瑤的眼睛,問道:“公主可知道貪墨軍餉一案?”
姜玥瑤又坐了回去,不去看穆巫嘉的眼睛,說道:“要是本宮記得沒錯的話,穆將軍就是因為此事才下了大獄吧?怎麼...”她故意頓了頓,“穆將軍是想託本宮向皇帝求情赦免嗎?”
穆巫嘉回道:“微臣不敢。只是,難道不是公主放下誘餌約我想見嗎?”
穆巫嘉到了公主府後,並沒有被帶去觀禮,而是被人帶到了後院的一個破舊房子裡,待了許久也沒有人來找他。好不容易等來了人,那人開口所談之事,卻是軍餉一案。
姜玥瑤望著穆巫嘉沉默了片刻,然後輕哼一聲,嘴角揚起笑意,完全沒有剛才那副緊張的模樣,示意穆巫嘉坐下。
“將軍果真沒有讓我失望。”
穆巫嘉聞言卻是將手攥得更緊。
真的與她有關。
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