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也有八百,此時盡皆面露煞氣,目光冷冽,虎視眈眈的望著某人…
張既悄悄的擦了擦手心的冷汗,勉強穩住心神:“為人臣子,自當為主分憂,些許罵名,又算的了什麼…”
“爾等莽漢,只知刀兵染血,卻不知大戰一起有多少將士犧牲殞命?吾獻策退敵何錯?”
“且爾等武夫只知反駁,欺負吾這文弱之士,卻拿不出退敵之策....”
“你!”被反懟一通後,眾將一時啞口無言,他們這些只知道刀口舔血的漢子,哪裡說得過張既這種能言善辯之士,只能怒目而視。
軍中將領被懟的無言,但逢紀卻不幹了,他雖然對策略沒啥興趣,但也不代表腦子轉的慢。
他上前道:“主公,張既此策太過歹毒,與大義相背…”
“若真果真採納,則天下士者共棄,於主公日後霸業不利…”
四百年大漢深入人心,各地有實者對大義這個東西還是很在乎的,從各部將領出言反對在到之前的王修抗令不尊,就可以看出一二。
張既的策略事實上沒啥問題,但卻讓逢紀不舒服,甚至是惱怒。
這個聰明無處安放的饞人,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夠無恥的了,但是沒想到張既這傢伙比他還險惡歹毒。
此去鮮卑大營割肉先不說能不能成功,就算成功了,估計他縫某人也落不得好。
名聲這東西,有人在乎有人不在乎,李屠夫不懼惡名,逢紀同樣也不懼小人之言,但遺臭萬古的名聲他不得不在乎。
夏軍中人員複雜,腦回路也各有異樣,有很多人感覺:不能萬古流芳,其實弄個遺臭萬年,也是不錯滴…
畢竟,與其像那些愚民一樣,渾渾噩噩的活,還不如奮起一躍,綻放出獨屬於自己的光芒…
但這裡面,不包含飽讀經書的逢紀,他也沒有這個想法。
兩國交兵打了敗仗,然後有人出使求和,簽訂了一系列的不平等條約協議,作為主使者肯定逃不過背鍋罵名的下場。
更何況夏軍還沒輸呢,你他釀的就慫恿主公屈辱求和,還要我逢紀出使,端的是用心歹毒。
虧自己以前對張既多有照顧,沒想到轉投賈詡後,竟然絲毫不顧往日情分,變得更加惡毒,這讓逢紀心中惱怒不已。
張既、王充等人以前是逢紀手下的馬仔,只是後來出了河套那擋子事,逢某人感覺這些個傢伙難以駕馭,便推薦了出去。
心狠手辣的王充,被逢紀舉薦給了主公,陰險毒辣的張既,被他推給了更毒的賈詡。
目地是讓這兩個不安分的傢伙,見識一下什麼叫一山還比一山高,但現在似乎有點棘手了。
逢紀狠狠的盯了老神在在的賈某人一眼,他自我尋思著老子也平日裡以禮相待,也沒得罪這這毒士呀,真當我好欺負。
聰明如逢紀,自然知道張既不過是推在表面上的靶子,賈毒士才是真正的主謀。
想到這裡,逢紀不由再次向勸言:“主公,割肉喂狼,恕吾不敢苟同!”
“胡人向來狡詐兇殘,蛇潭虎穴非善地,若諸位果真以為可以建功,那便由文和先生出使鮮卑大營也無不可…”
“怎麼樣,以祭酒大人的才學,想來鮮卑退兵不過反掌之間…”
說著,逢紀不著痕跡的掃了老狐狸一眼,其意不言而喻!
“口舌之利,詡不及元圖先生多矣,吾竟無言以對”賈詡直介面服,甘拜下風。
他表示論口才這裡,沒人是你逢紀的對手,這出使北方的任務,自然要遣你這樣的能言善辯者…
“你!”逢紀此時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他以甩衣袖就要罵釀!
“好了,吵吵鬧鬧成何體統!”
關鍵時刻李信制止了麾下人才相互攻訐之勢,他看了眼逢紀,對其心中所想大概也能猜測一二。
出使和談沒什麼,但若是屈辱求和,割地賠款,這等註定遺臭萬年的事情,那就另當別論了。
比如甲午戰敗,李鴻章就因為替老妖婆背了鍋,兢兢業業辛苦操勞半生卻落得一個遺臭萬年的罵名。
死後也不得安生,最後更是被人從墳墓棺材裡拖出來暴屍,不可謂不悽慘。
有些事經不起推敲,所以逢紀的氣氛李信心中也能理解。
他掃了眼賈詡和張既,然後又環顧四周眾將,冷然道:“退敵之事稍後再議!”
言罷,也不給眾人辯駁的機會,直接帶著一眾親衛下了城樓,只留下城上一眾心思各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