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應該。
是的，這不應該。
千精坐在北國銀行的辦公室裡，擰著眉毛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陷入了沉思。
璃月港比他印象裡的還要繁榮，七星成為官方正統，往來商旅甚至在本土有自己的銀行機構。
而他，璃月人。
正坐在至冬銀行的最高席位。
這合理嗎？
這不合理。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種地方聽至冬國籍的下屬給他彙報工作。
誰偷偷給他換國籍了？
還是誰讓他魂附了？
他沒有任何印象和記憶，看到璃月如今現狀的心潮澎湃都因為自身的未知而有些淡了。
“三年前分行正式成立……璃月人對非本土的銀行信任度不高……愚人眾建立後至冬與各國關係逐漸緊張……”
代理人握著資料檔案侃侃而談，即使面前的上司明顯心不在焉，也還在盡職盡責地彙報工作內容。
千精收回視線看來的時候，反而注意到了對面的代理人一瞬間繃緊了肌肉。
嘛，正常。
上司的重視總比敷衍了事更讓人有壓力。
“銀行的經濟效益……未達到預期……七星的話事人宣稱……”
代理人無意識避開千精的目光，他的彙報仍然條理清晰，但聲音難掩輕顫，視線更是多次瞥向了袖口位置。
千精挑了挑眉。
嚯，這小子還背稿呢。
那聽他彙報不如直接看他小抄。
千精隨手合上了手邊攤開的賬本，紙頁嚴絲合縫那一刻發出的輕微聲響，彷彿繩索勒緊了彙報者的咽喉，讓他的聲音在剎那之時戛然而止。
“潘塔羅涅大人。”代理人站直身體，對上千精的視線，他的表情看起來很鎮定，但肌肉卻是處於一種極端繃緊的狀態，“有哪裡出錯了嗎？”
“沒有，你的彙報內容很詳細，我想，聽到這裡就夠了。”千精將賬本推到了桌子一側，他的雙手交疊，衝著面前的下屬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若是想要更進一步的資料，我可以親自看看的。”
“哦，是的，您說得對，您當然得親自看看北國銀行現在的樣子。”代理人舒展了眉眼，他的話語變得有些煩瑣囉唆，但此番模樣，才更像是毫無準備的即興發揮，使人信服，“潘塔羅涅大人，您想先從北國銀行的哪一個區域開始視察？”
“你的手。”
“……”
“開個玩笑。”千精站起身，“沒什麼好看的，如今的北國銀行不過是至冬用摩拉在璃月砸出來的觀光景點，不如你手上的元素塗料對我的吸引力大。”
“……”代理人閉了閉眼，“潘塔羅涅大人之前將北國銀行璃月分行的事情全權委託我處理，我本來想做得更好，但到頭來竟然只有公文的規範達到了預期。”
挺好的。
至少千精知道了這具身體也才剛到璃月，面前這個代理人可能也是第一次見他。
“我需要北國銀行璃月分行的人員名單、璃月如今的公開條例和本土商行儘可能多的資訊，三日之內我需要看到你的報告出現在我的書桌上。”
千精在即將和代理人擦肩而過時停下，他側目瞥了眼對方的胸口位置，那裡墜著一顆火焰圖案的元素聚合。
……神之眼。
傳說神明認可之人所獲之物，擁有神之眼便可驅使元素力，離世時將升入天空，有資格成神。
這個時代的火系神之眼爛大街了嗎？
也不知道天空島的發放者到底是什麼眼光。
“大人。”代理人則是在這時候併攏雙膝，挺直腰板鄭重其事出聲，“我會全力完成您交給我的任務。”
“我不需要你的全力，完成，這就是我的指標。”千精收回視線，“當然也沒必要太緊張，完不成，無非一輩子留在璃月回不了至冬而已。”
他衝著代理人露出笑容：“璃月很好的，你看你，什麼都不用做，只需要領著高額薪酬在接待審查者的時候朗讀報告就行了，比回至冬和愚人眾競爭輕鬆多了吧？”
千精的時代沒有愚人眾這個詞語的概念，不過這並不妨礙他透過代理人剛才的彙報推測出愚人眾是什麼存在。
冰神麾下的武裝勢力，自治權分屬於共計十一位的執行官。
代理人口中的潘塔羅涅，也就是現在的他，就是愚人眾第九席執行官，也是北國銀行的籌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