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壽堂今日很熱鬧,除了尚未歸家的楚老太爺之外,所有人都聚集於此。
原本事情是不會鬧成這般的,至少商議這些事時,不會有孩子在場。
只是成安伯府今日上門時,剛好被楚修筠和楚景澄撞見,兄弟二人起初還很疑惑成安伯府的人為何會過府。
倒是楚修筠對此有所猜測:“姑姑和姑父先前給阿瓷定下了婚約,夫家正是成安伯府,許是他們知曉阿瓷在金陵,特意來問候的。”
這會子楚修筠想到自己的猜測,只覺得臉生疼。
偏偏成安伯府的人也不講究,張口就要退親,讓兄弟二人聽個正著。
人雖然是被裴氏給打發走了,但這件事情也捂不住,沈瓷早晚會知曉,故而才有了眾人齊聚一堂的場景。
這件事並沒有那麼難以理解,就連年紀最小的楚思怡都能明白,這會兒坐在姐姐身邊一言不發。
“今日成安伯府的人雖來過,但被你舅母給打發走,阿瓷,這件事情你是怎麼想的?”楚老夫人看向沈瓷,想要問一問她的意見。
婚約是父母定下的,沈瓷和那成安伯次子,籠統只見過兩回,因著她還沒到成親的年紀,兩家也只是交換了庚帖,給了信物。
彼此之間並不熟悉。
成安伯府那麼迫不及待的過來退親其中緣由沈瓷也清楚。
權衡利弊是人之常情,只是太快了些,不免讓人有些心寒。
“外祖母,既然成安伯府不願繼續婚約,阿瓷也不是那糾纏不休的人。”沈瓷表明了自己的態度,這婚約她是願意退的。
“好。”
楚老夫人還沒有說話,楚恆就一口答應下來,“這般落井下石的人家,本也不是什麼好歸宿,可這親,不能是他們退,而是要由我們來退,不僅如此他們還得賠償損失。”
楚恆去往平江時心裡就攢著一肚子火,只是憋著無處發,如今這成安伯府好死不死的撞上來,楚恆如何會輕饒?
“成安伯府真以為他們府上是什麼香餑餑不成?昔日是他們腆著臉要結親,如今倒好,出事了就要退親,給他們臉了?!”
眼看楚恆越說越過分,裴氏只能拿話哄他,讓他冷靜些,畢竟孩子們還在。
“外祖母,舅舅,舅母,爹孃定下婚約時曾經給了成安伯府信物,是爹孃定情時候的玉佩。”沈瓷不見得多稀罕成安伯府的婚約,但那玉佩她是一定要拿回來的。
裴氏聽到這裡如何能不明白孩子的意思,她連忙點頭,讓沈瓷寬心,她一定會將信物原封不動的取回來。
楚家的長輩不過是要問清楚沈瓷的意思,要孩子的一個態度,如今沈瓷已經表態,他們心中也有了底,之後的事情就不適合他們聽著,裴氏打發他們幾個回去歇息。
楚修筠便帶著弟弟妹妹們行禮離去。
等到孩子們全部走遠,裴氏才埋怨的看了丈夫一眼,“你方才說的是什麼話?怎麼能當著阿瓷的面這麼說?”
“我難不成還說錯了?就是那成安伯府拜高踩低,見妹妹妹夫人沒了,不想認賬,要知道當初定下婚約,可是成安伯府自己求來的。”楚恆氣惱的開口。
心中越想越氣,說話也是越來越沒有邊際,非要成安伯府付出代價。
裴氏實在是懶得聽。
她擔心婆婆被丈夫說動,趕忙開口勸說,“娘,這婚約要退,但是我們也得好好的退,要好好的處理,省的影響阿瓷名聲,她日後還是要許人家的。”
“你說的是…”
“怎麼?我楚恆的外甥女還能嫁不出去?”楚恆一聽這話就很不樂意,分明是對方背信棄義,可他們怎得就要這般憋屈?
裴氏都懶得搭理他,生怕自己同丈夫吵起來,索性就不予理會。
從前有沈毅在,沈瓷要尋什麼樣的夫家都不成問題,但如今哪裡是那麼容易的?
“娘都知道。”楚老夫人並非是非不分之人,如何不知兒媳婦的考慮。
此番看著楚恆也是諸多嫌棄,“內宅之事有你媳婦操心,不與你相干,莫要指手畫腳的給她添麻煩。”
楚恆平白無故捱了一通數落,只覺得莫名其妙。
裴氏知曉丈夫是關心外甥女,只是這些事太過複雜,裴氏也很難跟他解釋清楚原委,畢竟這天底下,從沒有感同身受的這回事。
*
長輩們因為這件事頭疼不已,沈瓷他們這邊也不見得有多安靜。
楚修筠尚且沉得住氣,楚景澄就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