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緋珚回到閣樓裡,正好撞見師傅坐在桌邊喝酒,桌子上還擺著好幾個酒罈以及裝滿酒的酒碗,想必是在試酒,於是歡快的跑了過來道:“師傅,你又新釀了海棠酒麼?好香啊!”
師傅沒有回答她,自顧端起一隻酒碗喝了一口酒,而後手便停在了半空中久久沒有落下,也沒有再喝第二口。
唐緋珚看不出他的神情,只瞧見他被披風帽簷遮擋而露出的小半邊嘴角,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她一把扳下酒碗來,晃著他的手臂哀怨道:“師傅,你沒事為什麼總喜歡穿著這身破披風啊……你不覺得捂著難受嗎?”
“怎麼……師傅沒事就不能裝神弄鬼了麼?”神秘的師傅忽然開了口。
“行行行,你愛裝什麼就裝什麼,反正你化成灰我也認得出你!”唐緋珚說著朝他做了一個鬼臉。
師傅聽了卻也不動怒,反而問道:“小緋,你的紫棠清火練得怎麼樣了?”
唐緋珚回道:“已經練得差不多了,剛剛我還在湖邊小試了一下。”
“然後呢?”
“還差了……一點點……”唐緋珚慎慎的低下頭來。
“再過三天就是考驗的日子了,這幾天你就不要出去了,待在閣中好好練習吧。”師傅沉聲道。
“啊?又是閉門練習……”唐緋珚無奈的哀呼了一聲。
不知為什麼,自從那晚告別以後,往後的幾天裡封雪生便再也沒有見到過唐緋珚。他微微有些失落,獨自在湖邊尋找著藍鰭金槍魚,同時繼續練習那式奇異的刀法。
三天後的傍晚,唐緋珚來到閣樓前的湖邊,只見師傅已經坐在一旁的石桌前等著她了,桌上放著幾個酒罈和一把古樸的檀木琴。
“準備好了麼?”
“嗯!”唐緋珚沉重的點了點頭。
“那就開始吧……”
神秘師傅緩緩攤開右手,一個與之前唐緋珚使用過的一模一樣的珠子懸浮出現在了他的手中,也不見他怎麼動用法力,只見那珠子在空中快速旋轉了起來,同時其表面不停的冒出了許多突出的塊狀或者塌陷。
唐緋珚看得一慎,眼中充滿了凝重。
珠子旋轉數圈之後,終於又恢復成了原狀。神秘師傅輕手一揮,那顆珠子便徐徐的朝著湖面飄落而去,在離水面丈許高的時候爆了開來,同時釋放出了十八盞湖燈,分落湖面各處,看那陣型卻不似一字排列。
唐緋珚早有準備,知道師傅方才已經打亂了陣法的順序,不等湖燈落水,便已瞧準一盞湖燈迅速奔躍了過去。
一腳踏在一盞湖燈之上,而後再次躍起,同時手中打出一道紫色火焰奔向另一盞湖燈,瞬間便將之點燃。
僅僅片刻功夫,五盞湖燈接連被點燃了,唐緋珚顯得遊刃有餘。
以前這樣的情形她早已練習過無數次,雖然湖燈變幻莫測,但只要靜下心來便能將它們看清。她心中知道,最難的還在後面,因為師傅還沒有施展出那一招。
果然,當第十盞湖燈被點燃之時,神秘師傅拿起酒罈喝了一口酒,隨後單手在旁邊的檀木琴上輕輕一拂,一道清麗的琴音頓時傳了出來。
唐緋珚一腳剛剛踏上一盞湖燈,同時打出火焰點燃了另一盞湖燈,正要騰身躍向下一盞湖燈之時,她忽然變換姿勢猛踢了那盞湖燈一腳,強行改變方向朝著別的湖燈躍去。與此同時,之前欲要前往的那盞湖燈處突然發出了一陣爆響,一道手腕粗的水柱瞬間沖天而起。
隨著琴音的律動,一道道水柱從湖燈陣中爆射而出,唐緋珚全神貫注的在十八盞湖燈上騰挪跳躍著,終於成功點燃了十四盞湖燈。
而琴音也在這一刻失去了規律,湖面上忽然升起了兩尺多高的風浪,湖燈在水面上飄忽不定,唐緋珚瞧準時機又點燃了一盞燈。
第十六盞燈時,風浪升高到了五尺,伴隨著六道水柱從陣中間斷射出。唐緋珚穩住呼吸,調整了身形,捕捉到面前三道水柱噴發的間隙,趁著水浪捲起的一個弧形空洞從中急速穿過,成功點燃了第十六盞湖燈。
這時,風浪已經漲到了一丈多高,伴隨著七道水柱沖天而起,十六盞點燃的湖燈被水浪衝擊著在湖面上漸漸形成了一個不規則的太極圖陣,並飛快的旋轉了起來,只是還缺少了兩個陣眼。
現在只剩下最後兩盞燈了,在以往的考驗當中,唐緋珚最好的成績是點燃十七盞湖燈……而這一次,師傅似乎又暗中加大了難度。
眼看著水浪就要合圍,四周已無退路,唐緋珚咬了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