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不遠處是一座七層高的樓閣,乃天香閣有名的雲樓。迎著琴音飄來的方向,戴凝鳶漫步而行,彷彿整個人都進入了夢裡。
在月湖對面的小山上,與雲樓對應的是一座更加高大的閣樓,叫做月靈宮,乃天香閣大祭司的住處,而閣主所住之處,則在天香閣聖地水沐香天中的日聖宮。
相傳很久很久以前,天香閣每年的月圓之夜都要舉行一次隆重的祭祀典禮,引天地之靈注入月湖,聚於月靈宮下的一片深潭之中,以供每年新入閣的弟子進行洗禮。每當這個時候,月湖之上便會泛起通明的彩光,延綿數日,日落時分將整個月湖映照得晶瑩如魄,成為天香閣最靚麗的一道風景。
現在雖然已經不再舉行祭祀典禮了,但每年的月圓之夜還是能看到湖中彩光沖天,在萬丈光芒激發之下,天香閣的護閣大陣亦會隨之開啟,在月湖上空形成一個巨大的透明光罩,將香堇城以及方圓十里範圍籠罩,堪稱驚豔絕倫。
此時在月靈宮最頂層的閣樓裡坐著兩個人,一人身姿妙曼,穿一身淺白色月華裙,面前的案几上擺放著一架水竹琴。另一人則是個黑衫老者,正緩緩品著茶,在他旁邊還豎著一根蛇形柺杖。
這兩人便是天香閣的清陽宮長老穆清陽與內務長老桑邪千茉,在二人身旁還站著一個手拿冰糖葫蘆的金髮蘿莉少女。
“師傅,你說大祭司什麼時候才會回來呢?我都好久沒有看見她了……還有,最近閣裡的人也變得奇奇怪怪的,連閣主也不跟我玩了……好無聊啊。”
“詩瑤,閣主和大祭司都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你不可以耍小孩子脾氣老纏著她們胡鬧,知道了嗎?”內務長老桑邪千茉看著這個調皮的徒弟,眼中不由露出了一絲愛憐。
“可是大祭司答應過要陪我玩的,她總是說話不算數……對了,師傅,聽說天香閣的上一任大祭司是個大美女,你見過她麼?”
桑邪千茉忽然一愣:“你這是聽誰說的?”
“是大祭司說的啊……”
“呵呵!大祭司還真是謙虛,她自己其實就是個絕世美女呢,當年可是連大陸上最厲害的人都拜倒在了她的石榴裙下。”
想起當年天香閣的輝煌,千茉長老臉上不由浮現出了一抹淡淡的憂傷和惆悵。
她伸出手來拂向了案上的琴絃,閣樓之外,一片落日的餘輝染紅了天邊,天空中有一輪明月正徐徐升起,散發出圓潤的光芒。一縷縷清靈的琴音緩緩傳出,似將那些憂傷與過往一同傾訴。
“都說大祭司的平生訣冠絕天下,一曲夢落平生堪稱天下間最美妙的聲音,如今聽千茉長老彈來,亦不遜大祭司之美妙!”清陽長老讚歎道。
“夢落平生乃大祭司的絕學,我只悟得了七成,不敢與大祭司相提並論。”
“七成便有如此雅境,那真正的夢落平生曲,不知該是何等的天籟之音?”
桑邪千茉問道:“長老可有聽過大祭司的琴音?”
“雖同在一片屋簷之下,卻未曾有幸聽聞。”清陽長老遺憾的道。
“這也難怪……自從大祭司將流風琴送給了那個人之後,她就幾乎再也不彈琴了……”
聽到她說起“那個人”,清陽長老頓時沉默了下來,心中似乎又勾起了一些沉痛的過往。
見他久久沒有說話,千茉長老忽又問道:“那您知道,什麼是靈魂麼?”
“靈魂?”清陽長老放下手中茶碗,沉吟了好一會兒方道:“似乎是一種很飄渺的東西……”
“大祭司曾說,世間所有事物都有它的靈魂,而琴音也一樣……唯有當你全身心的融入之時,它才會在你的面前展現出它真正的力量。”
“只可惜……”千茉長老輕嘆了一口氣,又接著道:“我始終沒能領會出她所說的靈魂,所以我的夢落平生只會另人迷失,而無法讓人明悟……”
“其實,迷失的不是靈魂……或許只是個人的心境罷了,就像那個人一樣……”
一旁的詩瑤順著清陽長老的目光望去,只見在月湖對面的長廊之中,有個淡紫儒裙的少女正緩緩走上七層高的雲樓。
她頓時興奮的道:“我見過她!”
“是麼?”
“在那天入閣試練的時候,她和那個木輕塵一同追著搶我的旗子。”
“嗯,那次的事情做得不錯!”千茉長老微笑著點了點頭。
“你說,她能走上第幾層呢?”清陽長老似乎有些好奇。
桑邪千茉沒有回答他,而是蜻蜓點水般的撥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