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猶如被撕裂重組般的痛。
此刻的鏡流正在緊閉雙眼默默體會著肉體中傳遞而來的感受。
原本以為在行走於魔陰邊緣之後,這種痛楚便與自己無緣了。
沒想到竟在今日與那令人懷念的痛感相遇了。
最後還是輸了嗎?看來凡人與天才之間的鴻溝並不是靠努力和手段就能填平的。
手段盡出,卻連那傳說中的寸光陰都沒有逼出,這般想來真正不自量力的應該是自己吧。
被鉤子穿過的傷口處不斷傳來要將她的靈魂也一齊撕裂的劇痛,一陣巍峨磅礴的勢凝聚成了實體,將自己的牢牢壓住,連半分力氣都催使不得。
而自己那經歷千錘百煉的肉身,也因那傷口處不斷湧入的劍氣被徹底破壞。
啪嗒,啪嗒...
輕緩而不失節奏的腳步聲從不遠處傳來,優雅的同時還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如同帶著剝皮刀走來的獵人。
看來這次是栽在著小傢伙手裡了,自己幾乎都要忘記了,
他雖然和艾拉很像,但終歸不是一路人。
他不是艾拉那般純粹的劍士,他還是一個獵人,寰宇間最殘忍的獵人。
這小傢伙好像心情不錯,一邊哼著不知名的小調一邊掏出了紙巾幫自己擦拭著臉上的血跡。
儘管自己緊閉雙眼,卻依舊能感受到那少年的眸子中傳出的露骨的喜愛。
就像是看到了一頭皮毛上好的熊一般。
想來上一次感受到這種眼神還是在自己第一次面對步離人的時候,這小傢伙說不定和那幫傢伙有共同語言。
隨著露骨的視線在自己身上游走,鏡流也感受到了一個冰冷的指尖順著自己的肩膀滑到了自己持劍的手上。
那少年像牽起戀人的手那般溫柔的將自己的手臂牽起,使得自己牽扯到被貫穿的傷口,讓那劇痛更加猛烈幾分。
再次加劇的疼痛不禁讓她輕哼出聲,不愧是她的後裔啊,竟能讓她這副幾近腐壞的身軀重新恢復痛覺。
這種感覺倒也不錯,起碼能讓自己更加清楚自己還活著。
鏡流緩慢的睜開雙眸,赤紅的眼眸中不禁閃出了一絲無可奈何。
她看到少年正在輕撫著她的手掌,那愛不釋手的模樣讓她不禁感到有些好笑。
“怎麼樣,小弟弟?喜歡嗎?”
聽到聲音的蓮驚喜的朝著鏡流的臉上看去,那冷清的臉上原本緊閉的眸子已經睜開了,
赤紅色的雙眼中帶著一抹無奈,但嘴角卻又帶著一抹寵溺的笑意。
若是單單隻看兩人的表情,恐怕會以為是一個寵弟弟的姐姐和一個被滿足了無理取鬧的需求的弟弟。
但他眼中的驚喜卻不似孩童那般純真,更像是看到了自己新養的魚剛進缸便願意開口進食的感覺。
“嗯,我很喜歡,你真的很漂亮,像一株琉璃鑄成的曇花那般透露著永恆而易碎的美。”
他一邊輕聲的說著,一邊操縱【封魔屠宰場】將鏡流的手掌取了下來。
在細心的將鏡流的手指聚攏,捏成一朵花朵的形狀後便心滿意足的將其收入了自己漂漂亮亮的袋子裡。
“嘴巴很甜嘛,小弟弟。”
“來之前特地買的袋子嗎?看來早就覺得自己吃定我了呢。”
對方似乎特地沒有束縛著自己的再生功能,那被切掉的手掌在短短几秒內再次湧出血肉而後恢復如初。
看著蓮充滿童趣的動作,鏡流也不由得笑出了聲。
既是在笑對方幼稚的舉動,又是在笑自己落得這般田地的悲慘。
如今的手掌雖然已經完整如新了,但原本斷口處的痛感卻沒有絲毫消退。
雖然不知道是這小傢伙的惡作劇,還是無意為之。
自己或許都會面對一段很難熬的時光啊,不知這僅剩的理智還能任由對方胡鬧多少次呢?
“當然了,面對這種等級的通緝犯,怎麼可能不做準備就前來呢?”
“但可能還是有一點疏忽,我恐怕很難把你整個人帶出去。”
“不過你放心吧,等到家後我會把你拼起來的。”
“別看我這樣,其實我對於拼仙舟人還是有幾分心得的。”
一邊輕鬆的回應著鏡流的問題,蓮一邊繼續對著對方上下打量,看看還沒有更加合自己胃口的部位。
聽著蓮的話語,鏡流又再次閉上了眼睛。
結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