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萏院。
“單公公,皇爺爺為何不願見我?”劉柏琴迫不及待地向他詢問。
“郡主,不是陛下不願意見您,而是不能見您。”單公公解釋道。
“為何?”劉柏琴滿是不解地看著單公公,想要一個解釋。
單公公從自己的袖口拿出一封書信,交給劉柏琴,並說道:“這是陛下寫給鎮北王的親筆信,需要你親自交給你父親。”
“可是…”
劉柏琴看著手裡的信,上面是皇爺爺的親筆,眼眶一下子都紅了,因為她知道這封是皇爺爺留給父親的遺言,聲音都有些哽咽。
“可是我想陪陪皇爺爺。”
“郡主,陛下口諭,要求您現在必須離開京都。”單公公表情有些為難地說道。
“為什麼,平常皇爺爺都希望我能在宮裡多留下時日,這次為何趕我走。”
“這…這老奴就不清楚了,陛下只是讓老奴親自護送郡主離開京都。”單公公眼神有些閃躲,但是劉柏琴因為心中掛念她的皇爺爺,所以並沒有發現。
“你親自送我離開京都?”
“是的。”
劉柏琴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銳利的目光盯著單公公,看得單公公心裡都打怵,不自覺地後退,囁嚅道:“郡主,您幹嘛用這樣的目光看著我呀。”
“皇爺爺的身體狀況是不是很差?”劉柏琴緊盯著單公公的眼睛,問道。
“這…老…老奴…老奴不清楚。”單公公嚇得汗流浹背,但依然咬死不說。
劉柏琴也不逼他,一手按住單公公的肩膀,一手指著一旁正在收拾行李的秋離,嘴角一掀,說道:“他是秋離,藥凰的親傳弟子,醫術你應該有所耳聞吧。”
“嗯,神醫之名,如雷貫耳。”單公公點頭如搗蒜。
劉柏琴低聲在單公公耳邊說道:“昨日晚宴,他悄悄替皇爺爺把過脈了,皇爺爺精氣潰散,陽氣將盡,生命所剩無幾了。”
“這…”單公公見劉柏琴已經把事情道破,再隱瞞下去也沒有意義了,只能實言相告。
“郡主,您既然知道了,老奴也不瞞您了。”
單公公恭敬向劉柏琴拱手一禮,環視四周,並沒有發現可疑之人,才緩緩開口。
“陛下自知時日無多,所以想在臨終前完成一些心願,所以郡主您莫要辜負了陛下的一片苦心呀,這座皇宮,乃至京都,陛下已經沒有什麼話語權了。您若執意要留在這,只能成為對方拿捏陛下的軟肋,所以還請郡主就聽從陛下的安排吧。”單公公言辭懇切地說道。
劉柏琴的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她出生在皇家,對京都局勢自然也是有所瞭解的,皇爺爺年邁,如今的朝堂被李宗厚把持,他不僅是當朝宰輔,也是國丈,是劉培慶與劉培竹的外公。
劉柏琴知道單公公說得是正確的,但是一想到皇爺爺在所剩無幾的時日內,她心中滿是酸澀,淚珠在眼眶裡打轉。
單公公見劉柏琴如此傷心,他也是很感傷,但是他不能表現出來,因為這裡是皇宮,處處是眼線,處處是算計。
劉柏琴沉思片刻之後,權衡了一下,最後只能無奈點頭同意了單公公的提議,因為她不想破壞皇爺爺的部署,也不想辜負他的期望。
“單公公,臨走之前,我能再見皇爺爺一面嗎?”劉柏琴瞪著她那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臉期待地望著單公公。
單公公雖然很心疼她,但是他還是搖了搖頭,嘆息一聲道:“你有這份心,陛下肯定很知足,但是陛下是不會見你的。”
“那您幫我給他帶句話,可以嗎?”劉柏琴只能退而求其次。
“不行。”單公公還是拒絕。
“為什麼?”
劉柏琴滿是不解,一句話而已,為什麼這麼簡單的要求,單公公都不肯幫忙。
“因為我和你一樣,見不到陛下了。”單公公一臉的傷感與落寞。
“您…”
單公公點點頭,低聲說道:“我也要跟隨你們一起離開。”
劉柏琴秒懂,肯定是皇爺爺給了他什麼密旨,不便再問,抱歉地向單公公施禮致歉。
“郡主,老奴再多句嘴。”
“您說。”
“您離開的時候,請像往常一樣,不要有任何多餘的動作,可以嗎?”
“明白。”
劉柏琴感激他的提醒,又向他施了一禮。
一刻鐘後,單公公親自送劉柏琴他們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