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便離開了芳歇院。
這年頭大多人將女子的癸水多半視為汙濁之物,江成遠自然也不例外。
宋雲棠心中卻想起瑾之來。
那時她來葵水,原本想要避著瑾之不去,卻架不住瑾之捎了信說想見她,後來她便被瑾之溫柔地攬入懷中,將用手爐暖熱的手掌貼在她小腹細心按揉。
瑾之乃是這世間少有的貼心之人。
江成遠連半分都及不上。
她要想個法子,叫江成遠不要惦記她這芳歇院才好。
寒翠閣。
常韻從孃家帶來的丫鬟香菊正為她打抱不平:“侯夫人表面上對您親熱,卻只許您做一個小小姨娘,小姐何苦呢……”
常韻換上輕薄紗裙,輕抿口脂:“若無侯府,我無父無母如何能尋到好人家,便是手中的銀錢都未必能守住。”
常韻父母亡故又無兄弟姐妹,雖然有父母留下的傍身錢財,可誰又會操心她的婚事。
如今在侯府雖然只是一個姨娘,可將來卻未必。
羅氏已經許了她,將來若她能生下兒子,必然抬她為平妻,絕對不會讓那青樓女子居她之上。
常韻做好了準備,滿心等著世子到來,誰知卻得到世子去了芳歇院的訊息。
香菊氣道:“今日好歹是您的好日子呢,世子竟然不來寒翠閣!”
常韻柳眉微蹙。
她之前就聽聞世子夫人不得世子喜愛,又無子無靠,雖然今日見了被對方的美貌震懾了幾分,想著對方定是內無情趣才攏不住世子的心。
可今日世子竟去了芳歇院。
莫非是宋氏刻意下她的臉面?
看來她還是小瞧了宋氏。
常韻心中氣悶,看著腕上宋氏所贈的妾禮翠玉鐲更是煩躁,正欲擼下,卻聽見外面傳來“世子”的喊聲。
立刻收整容色,對著世子輕輕一拜恰如弱柳扶風:“韻兒請表哥安。”
江成遠隨意應了一聲,走到床邊坐下。
這就要……
常韻雖然早做好了準備,卻也不免臉紅心跳,伸出纖纖素手去解世子的外衫。
待要解內衫,略帶顫抖的手指卻被猛地拂開。
常韻一驚:“世子……”
“我累了,早些睡吧。”
江成遠直接睡到床鋪裡側,翻身而眠,讓常韻目瞪口呆。
為何。
常韻自問容貌不俗,連羅氏也說白姨娘的容貌不及她,怎麼世子連碰都不碰她一下?
常韻驚駭之餘眼眶溼潤,卻也只能委屈地躺在外側一時難眠。
卻不知裡側的人更是難熬。
他原想在常韻這裡試試,誰知道底下竟然也毫無動靜。
在邊關時趕上白鶯有孕,也尋過通房丫鬟都不曾如此。
如今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翌日一早江成遠便帶著小廝急急出了府,常韻只能頂著完璧之身去給羅氏請安。
幸而並無嬤嬤驗看喜帕。
常韻也不敢說出世子並未碰自己身子的話,只演出一副被疼愛過的模樣。
宋雲棠抿了茶,毫無妒色地說了幾句場面話。
常韻若有本事攏住江成遠才好。
而在青樓多年的白鶯卻能輕易分辨出處子之身,卻也沒有戳破常韻的這層謊言。
只自己在心裡打起鼓來。
世子之前在她身上中道崩殂,竟然與常韻也未能成事。
莫非真的不能人道?
白鶯下意識撫住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胸腔擂鼓重重。
若真是那般,她肚子裡這個豈不是世子唯一的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