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蓋馬車在一處大院停下,穿著藍色羅裙的女子在婢女攙扶下下了車。
剛進得臥房,便自己摘了帷帽露出一張美貌無雙的嬌顏,烏黑髮髻中點翠金簪耀眼華貴,耳綴珍珠,纖長手指丹蔻赤紅可知富貴。
“前兩日特地命人尋的江南名廚,做的菜可是不合你的口味?”
宋雲棠緩步靠近那臥在榻上的素衫公子,聲音不由輕了三分。
虛弱公子一襲素白衣衫,衣襟微敞,虛虛地倚在錦羅絲榻上,眸光暗淡讓人生憐,語氣隱含委屈:“我吃不下。”
世人都雲女色惑人,殊不知這天下難尋的男色才真真禍國殃民。
不過幾個字言語卻彷彿春風入懷讓人心生綺思。
宋雲棠忍不住喉嚨幹癢,只能輕撫拍公子手背:“我府中事務繁多,並非有意不來。”
公子眸光卻更淡:“世子不日就要歸府,日後夫人不會再來尋我了吧,我留在這裡已是多餘,不如離去咳咳咳……”
說著便咳了起來,蒼白的臉色添上一絲薄紅,看上去十分可憐。
宋雲棠心都軟了,連忙親手倒了茶:“莫置氣,你這身子骨能去何處,怕不是半路就要倒了。”
原本公子已俯身欲飲,聽聞這話便覺十分委屈:“夫人早嫌我身子骨不好,莫非床笫間夫人不曾滿足……”
宋雲棠頓時手腕一抖。
“胡、胡說什麼。”
宋雲棠連忙向身後望去,見婢女已識相離去,屋門緊閉,只餘二人,頓時鬆了口氣。
饒是身邊女婢早知二人情事,卻也不想如此露骨。
掩耳盜鈴罷了。
見她這驚慌模樣,公子卻似十分喜歡,眉梢間流過萬種風流,令人身子酥軟。
宋雲棠尚沒有反應過來,便已被那公子反壓在榻上。
“瑾之,你還未用膳,等等!”
“先伺候夫人一回再用膳……”
言語間親吻綿綿落下,玉帶散落,肚兜輕解,素衫羅裙盡皆落地,羅榻痴纏,曖昧難言。
這一襲便是大半個時辰。
宋雲棠被公子攬著虛虛地喘著氣。
實在是不解,素日病弱的俊公子,偏偏只這床榻之上如此非凡,短則半個時辰,長則可至雞鳴。
莫非其他男子也都在床榻間有如此執念?
“夫人在想什麼?”
瑾之的聲音此刻清透中帶著幾分曖昧沙啞。
宋雲棠下意識回道:“不知其他男子床榻間是否也……”
話還未盡,宋雲棠便覺不好。
“夫、夫人……”瑾之滿面驚駭,直直坐起,“竟在瑾之榻上念著其他人!?夫人膩煩了瑾之?”
宋雲棠連忙跟著坐起,腰肢痠軟好不容易撐住:
“並無並無,我並沒有念著其他人!”
她渾忘了這公子慣會拈酸吃醋的。
去年她某日來此處時,不過湊巧趕上是她那名上夫君生辰日,用飯時隨口一提便惹他生了惱,竟兩日不進水米不飲藥湯。
事後只得伏低做小,捨去臉面陪他在風亭中胡鬧了一回方揭過那事。
生怕再次重蹈覆轍,宋雲棠只得攀住他脖頸細細解釋。
“我以為夫人膩了我,要去尋其他俊俏少年,”瑾之委屈不已,緊緊抱著宋雲棠的纖細腰肢,“夫人貌美富貴,定有數不盡的少年郎欲想攀附,瑾之獨佔夫人日久,只怕夫人厭棄……”
貌美公子聲音哀泣,饒是鐵石心腸之人也要心生動容。
何況宋雲棠本就硬不起心腸。
否則以她世子夫人的身份,當年與這公子意外歡好便該設法處置了他。
或殺或隱。
可宋雲棠就是不捨。
當年她遭人陷害中藥,本欲跳入冷湖壓制藥性,偏這公子誤以為她墜湖尋死,頂著瘦弱身體救她上岸。
那藥性霸道非常,月光之下她竟席天慕地強了這無辜之人解毒。
簡直恩將仇報令人唾棄。
事後得知原委,這公子本欲尋死令此事隱匿,被宋雲棠攔下送至外祖家舊宅。
宋雲棠怎會不知這世道男子三妻四妾是尋常,女子做出這豢養外宅之事便是令人唾棄。
可瑾之何其無辜,她既與他歡好便不能棄他。
否則與那些尋花問柳又棄如敝屣的偽君子又有何區別。
江景山為一女子不進她院門,將她視為擺設,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