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雲棠秀眉微蹙,正要站起身出去見江成遠。
畢竟人來都來了。
然而一旁的榮樂郡主卻是不讓,直接將宋雲棠攔在屋裡,高聲說道:“就讓他進來,本郡主倒是想要好好瞧瞧,他究竟是有多麼厚實的臉皮,竟敢如此糾纏不休!”
宋雲棠聞言,無奈地轉頭看向榮樂郡主,眼中閃過一抹憂慮之色。
最終也只得輕輕嘆了口氣,緩緩轉身回到榻邊坐下。
江成遠進來的時候臉色並不是很好,反而神色間還透著幾分謹慎。
進來之後瞟向宋雲棠的眼神裡帶著幾分不滿。
他可是宋雲棠的夫君,他都親自過來了,宋雲棠就該自己出去同他見面。
他並不是很想要跟榮樂郡主會面。
眼下卻只能騎虎難下。
榮樂郡主優雅地伸出玉手,緩緩將那精緻的茶杯端起至唇邊,輕輕地抿了一小口杯中的香茗,而後放下茶杯,眼皮似有若無地輕抬起來。
只是半眯著看向江成遠所在的方向,眼神之中毫不掩飾地流露出鄙夷與蔑視之色,彷彿眼前之人不過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根本不值得她正眼相看。
這種輕蔑之意如此明顯,讓人一眼便能察覺到她對江成遠深深的不屑之情。
江成遠攥了攥拳頭,壓下心裡的鬱氣,只能硬著頭皮開口:“榮樂郡主。”
榮樂郡主這才緩緩開口:“呦,是什麼風把咱們成武侯世子爺給吹來了。”
江成遠嘴角抽了抽。
“郡主玩笑了,我是來找宋氏的。”
“找她做什麼?是想要讓她伺候你啊,還是聽聽你對你家裡妾室的思念之心啊?”
榮樂郡主的聲音滿是諷刺,眼神裡充滿厭惡和不屑。
江成遠早知道見了榮樂郡主準聽不到什麼好話,此刻卻不敢有絲毫反駁,只能硬撐著解釋:
“白姨娘犯了些錯,已經禁足了,什麼時候能放出來全聽宋氏的,畢竟她才是主母。”
宋雲棠聽到這話都不由得滿頭問號。
怎麼過去幾年和白鶯的感情瞬間就沒了?
現在居然還準備讓她處置白鶯?
真是怪了。
“呦,我怎麼記得當年江世子為了那個青樓女子連自己家都不要了,怎麼了,現在那女子是變醜了還是變惡了,竟如此招世子嫌棄了麼?”榮樂郡主故作驚訝,“江世子可不要為了世人的多言壓抑自己的本心啊。”
這話說的極其陰陽怪氣。
若是旁人江成遠此刻必然已經忍不住要翻臉了。
但是眼前的卻是最受建和帝寵愛的榮樂郡主。
他一點怨言都不敢表現出來。
只能僵硬地笑笑:“過去……是我識人不清,還是宋氏最好,我過去待她多有冷落,日後定不會再重蹈覆轍。”
說完就忍不住去看宋雲棠的臉色,期盼能看到對方眼神裡有一絲欣喜或者滿意。
誰知道後者卻平靜的很,眼神也沒有絲毫變化。
江成遠不由得有些失望。
難道他這樣的態度還不夠嗎?
他已經做到了自己能做到的一切,難道這樣宋氏還不知足?
“你現在知道她好了?”
相比宋雲棠,榮樂郡主卻是氣得面色冷凝。
“你帶外室私奔三年,是她為你操持中饋,一手扶持搖搖欲墜的成武侯府屹立不倒,如此辛苦還要被皇城中人嘲笑守不住自己的夫君,淪為別人茶餘飯後的笑柄。”
“那時候你在幹什麼!你在梧州和青樓女子濃情蜜意!”
“江世子,如今你倒是想起來棠兒才是你的正妻了?做人怎麼可以這麼厚顏無恥!”
榮樂郡主毫不客氣地對著江成遠一通叱罵。
江成遠的臉色忽青忽白。
“我……我是……”
江成遠磕磕絆絆半晌也解釋不出來自己當年是怎麼下降頭一般就帶著白鶯私奔而走,畢竟過去做過的事情怎麼都抹殺不掉。
如今總不能說當初的人不是自己。
可如今他是真的後悔了。
尤其是聽祖父跟自己說,宋雲棠已經下定決心要同他和離,他心裡當時就生出一股恐慌來。
明明宋雲棠貌美非凡,持家有道,為什麼當年他卻不肯待她好一些!
現如今江成遠是真的後悔不已才想要挽回。
總不能連挽回的機會都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