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遠大抵是真的活在了自己的所思所想中。
聽到宋雲棠這話第一反應竟然是回答:“我傷的是腿啊,但是現在已經好多了,你不用一直惦記著,我知道你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心裡還是想著我的……”
啊?
宋雲棠嘴角抽了抽,看江成遠的目光簡直像看傻子一樣。
“過去我沒看到你的好,我現在才意識到,我們才是結髮夫妻,要一起過一輩子的,”江成遠貌似神情,“宋氏,等你祈福結束回府,我們便好好過日子吧,日後府裡的事情還是由你做主。”
“由我做主?”宋雲棠挑眉,“如今府裡管家的權力已經移交給了侯夫人,我還能做什麼主呢。”
“母親那邊我去說,現在祖父也在家,必然是站在你這邊的,”江成遠說道,“等你回來咱們侯府還是和從前一樣。”
他現在也受過了羅氏管家之後的局面,真是慘不忍睹,前些日子他只是想喝碗人參粥,廚房那邊竟為了一點人參鬧了起來。
實在是凌亂不堪。
羅氏也是疲憊不已。
從前宋雲棠在府裡的時候從來沒發生過這種摩擦。
江成遠現在是從心底裡盼著宋雲棠回府。
宋雲棠聽著只覺得萬分好笑。
“世子爺,您這是想讓我回府以後繼續給全侯府當老媽子?”宋雲棠不怒反笑,“然後把我的嫁妝和我自己賺的銀子全都貼完才好讓你們繼續輕輕鬆鬆地享受榮華富貴,是不是?”
江成遠一愣:“不,不是這個意思……”
宋雲棠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既然世子早就知道了和離的事兒,那我也不用多說,等祖父的壽宴結束之後我們便和離吧。”
江成遠沒想到宋雲棠竟然如此決絕,忍不住上前一步想要去抓住她的胳膊。
“宋氏,你聽我……”
咻!
一道利箭破空而來。
“嘶!”
江成遠胯下的馬發出驚恐的嘶叫聲。
那箭擦著馬和人直直扎入他們身側的大樹中,黑色箭身,尾上的白雕箭羽顫動不止。
“誰!是誰!”
江成遠一邊勒緊韁繩一邊轉身去看。
“見諒,不小心脫手。”
江成遠聽到聲音下意識咬緊牙關就要責罵,等看清楚了來人瞬間偃旗息鼓。
“國師大人……”
江成遠的牙齒微微打顫。
國師騎著一匹純白色的高大駿馬,偏馬蹄卻是黑色的,如同踏墨而行,配上國師的黑色雲紋面具,彷彿如出一轍。
那白馬打了個響鼻,只是聽起來卻完全不似歉意。
“這裡是獵場,不是世子聊天的地方。”
國師拉著韁繩,面具下看不清表情,只是聲音聽上去卻有些冷。
這聲音飄入宋雲棠耳中卻有股莫名的熟悉。
“對不起,是我打擾了國師,我這就離開。”江成遠僵硬著回答。
卻又聽到那位國師道:“今日是諸位青年才俊一同狩獵的日子,江世子若是一無所獲恐怕有墮成武老侯爺的威名。”
聽出了這國師口氣中的催促之意,江成遠再顧不上什麼了,只能給了宋雲棠一個不捨的眼神,才駕馬駛向林苑深處。
宋雲棠沒去管江成遠,抬起頭向國師發去探究的目光,
只是那人卻很快就轉過了身,馭馬離開,根本不與她目光觸碰。
宋雲棠看到的只剩下背影。
“你在看什麼呢?”
追完獵物回來的榮樂郡主見宋雲棠坐在馬背上似乎發呆的樣子。
宋雲棠回過神搖搖頭甩到那麼一點點怪異,看向榮樂郡主:“怎麼樣,獵到什麼了?”
“害,別提了,這今年林苑裡的兔子怎麼那麼狡猾,明明吃得那麼胖,一個個矯健得不得了,我連撲幾個空。”榮樂郡主失望地嘆口氣,“倒是浪費了我不少新得的紅丹雀羽箭。”
宋雲棠看了一眼榮樂郡主的馬背上空了的箭筒忍不住失笑。
這是浪費了多少。
“哎,可不興笑我,今年真的很難獵的,往年我都有獵到兔子,不是還送給過你一隻嗎!”榮樂郡主立刻說道。
宋雲棠聽到這話倒是想起了前兩年榮樂郡主從獵場回來曾經讓人給她送過兔子——一盤烤兔肉。
“既然這麼難,咱們就歇歇吧,今年先吃別人獵的兔子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