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雲棠剛回到成武侯府就聽羅氏那邊派人來喊。
莫不是江成遠在她這裡碰了壁,找到羅氏為他撐腰,勸說自己接受白鶯腹中尚且不知男女的庶出子女?
宋雲棠沒理會正院下人的催促,自顧自先回了自己芳歇院,換了身衣裳才往正院去。
誰知道卻見到了出嫁的大小姐江妙顏。
旁邊還有梅姨娘和五姑娘江妙蓮,後者眼眶微紅也不知經歷了什麼。
瞧見了宋雲棠,這位如今的魏國公世子夫人高高地仰著白皙脖頸,同出嫁前一般高高在上:
“如今咱們世子夫人好大的架子,母親叫人去請,你竟拖了小半個時辰才來,可有把母親放在眼裡?”
說著便對羅氏道:“我平日總說母親為人太寬宥了些,如今才這般叫府裡沒有尊卑上下。”
這話聽著倒不像全然在說宋雲棠。
梅姨娘面無表情,全作沒聽見。
宋雲棠只在心中冷笑。
魏國公夫人那可是比辛氏的婆母更厲害的存在,兩個人還向來交好,估摸著私底下盡是琢磨著怎麼給兒媳婦立規矩。
江妙顏脾氣大,又嫌魏國公世子冷淡,不為自己在婆母面前撐腰,夫妻關係一向不和。
所幸魏國公世子對正妻基本的尊重還是有,如今江妙顏懷了身孕,倒是過得稍微鬆快了些。
這一鬆快便閒了,時不時便要來孃家威武一番。
尤其是對著宋雲棠這個江妙顏瞧不上的商戶女,每每挑撥著羅氏給宋雲棠立規矩。
只可惜宋雲棠不缺銀錢,之前侯府更指著宋雲棠的嫁妝,羅氏至多不過讓宋雲棠伺候伺候用膳罷了。
只是江妙顏卻不知,自己過往從孃家拿走的銀錢都是宋雲棠的嫁資,偏還要上趕著折騰。
宋雲棠只懶得理會她,對羅氏行過禮後便坐了下來。
江妙顏瞪大雙眼:“宋氏你還有沒有規矩!母親還沒說話你敢自己坐下!”
宋雲棠端起茶杯一嗅便又放下。
這茶葉聞著都透著一股陳茶的澀味,恐怕如今她這婆母管家可不太順利。
“罷了罷了,她如今很是有些脾氣,你莫要和她計較了,小心動火氣傷了腹中的孩兒。”
羅氏這話卻不向著宋雲棠,其中意味自然明瞭。
宋雲棠聽著卻不發一語。
這彷彿木頭一般的模樣卻讓江妙顏氣不打一處來。
她也是自從有孕後脾氣大些,前兩日與魏國公夫人鬥嘴,誰知竟從對方口中得知一事。
她那夫君魏長柏竟曾生過求娶宋雲棠的心思!
宋雲棠出身商戶自然不似一般公侯千金常在深閨,經常去宋家的鋪子巡看,也不知是什麼時機竟叫魏長柏見到了。
只是魏國公府香火鼎盛,魏國公又深受皇上器重,根本不可能讓自家長子娶一商戶女為妻。
為了斷絕魏長柏的心思,魏國公府才火速定下了和成武侯府的親事。
因著瞞的緊,除了魏國公府根本沒有人知道此事。
成武侯府更是一無所知,之後竟然因為貪圖宋家的富貴,讓江成遠娶了和宋雲棠。
若是旁人也就罷了。
可江妙顏如今才知曉,自己那冷淡的夫君相中的竟然是一個商戶女!還是她如今的弟媳!
江妙顏還親口問了魏長柏,對方竟還如實承認,那眼底的遺憾全然不是假的!
怎的不叫江妙顏嘔血!
可此事卻根本不能對外人言說。
江妙顏如今看著宋雲棠的花容月貌,再想想自己有孕後發胖的面頰和粗笨的腰身,心中更滿是嫉恨!
她怎能叫宋雲棠在自己孃家安享富貴!
江妙顏火氣上湧,斥責道:
“宋氏,你給我跪下!”
這一聲叫堂內的人都吃驚不已。
便是羅氏都沒想到女兒發這麼大的脾氣,可一個出嫁的大姑姐回來責難弟媳,這萬一傳出去可不好聽啊!
“顏兒……”
“母親只安生坐著便是,女兒今日便代您好好教導教導這不肆意妄為的兒媳,免得他人嘲笑咱們侯府沒了規矩!”江妙顏說著,滿眼怒火向宋雲棠而去,“宋氏,你敢不跪!”
宋雲棠當然敢。
她便是和離都不怕,又怎麼可能怕江妙顏,只穩坐不動。
江妙蓮有些擔憂地看過去。
方才大姐已經明裡暗裡罵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