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想到老侯爺居然這麼不講情面。
畢竟白鶯肚子裡懷著的還是他們成武侯府的血脈。
羅氏小心開口:“父親,白姨娘她……”
“姨娘?誰允許的?”
老侯爺的茶杯重重地擊在八仙桌上,滿臉冷肅讓人膽寒。
橫眉冷冷一掃,羅氏頓時不敢吭聲。
江成遠雖然也是懼怕,卻也只能硬著頭皮開口:“祖父,白鶯她肚子裡懷著孫兒的孩子,孫兒也不能不給她一個名分……宋氏也是同意了的!”
雖然宋雲棠提過和離的事兒,但是畢竟還是同意了收白鶯當姨娘啊。
江成遠也不覺得自己是在欺騙老侯爺。
老侯爺卻不信這一套:“縱然是同意恐怕也是被你們逼的!”
江成遠訥訥不敢言語。
見這情形,江元甫也只能強笑著說話:“父親,如今木已成舟,就別再追究這點事兒了吧,如今成遠好歹是回府了,兒子已經提點過他要他與宋氏夫妻和睦,父親您不必過多憂慮……”
老侯爺冷哼一聲:“夫妻和睦?有這種不明身份的人在,他們怎麼能和睦得了!”
聽也知道這話是在說自己,白鶯只能瑟縮著躲在江成遠身後。
“祖父,如今弟妹在宮裡,到底如何不如等弟妹回府之後您在仔細問詢?”
一直沒什麼存在感的三少爺江成澤恭敬地開口。
聽到他說話,老侯爺才將注意力挪到他身上。
“之前你成婚我都沒有回府來,是我的不是。”老侯爺眉目稍松,“我給你帶了些物件兒,全當是賀禮了。”
江成澤成親比江成遠晚了半年多,只因梅姨娘當時一心想要給自己兒子尋個高門大戶才拖延了不少時日,可惜最後也未能如願。
倒是老侯爺當時不知所蹤因此未能告知於他老人家。
江成澤忙道:“祖父說哪裡的話,孫兒成親不過是小事一樁,只要祖父身體康健便是對孫兒夫妻最好的賀禮。”
這話聽著叫人十分熨帖。
老侯爺的表情看著都沒那麼嚴肅了,又受了許氏的禮,誇了其兩句嫻靜文雅。
江元甫總算鬆了口氣,看自己這個庶子的眼神流露出幾分滿意。
羅氏心裡頓時一緊,忍不住瞪向白鶯。
若不是她非要此刻冒出頭來,怎麼可能讓老三在老侯爺面前冒了頭。
之後的午飯全家一起用,好來給老侯爺接風洗塵,羅氏直接讓人去清漱院告訴白鶯不許出席。
當然明面上說的是體諒白鶯懷孕辛苦讓她自己在院子裡吃飯,可白鶯不傻,怎麼可能不懂羅氏的意思。
白鶯是真的很沒想到老侯爺如此冥頑不化,雖然過去她就聽江成遠提起過他這個祖父的性子,可按理說年紀越大的人該更喜歡家裡有小輩孩子出生。
誰知道這個老侯爺竟然油鹽不進!
眼下他回來莫不是就為了給宋雲棠撐腰?
之前宋雲棠說是想要和離,可畢竟一直都沒有走,焉知不是在等老侯爺回來為她撐腰。
她越想越不相信宋雲棠那想要和離的說辭。
她可是正兒八經的成武侯世子夫人,能捨得這份尊榮,重新回去當一個商戶女?
白鶯心裡忍不住生出一股恐慌來。
如今江成遠身子出了毛病,她肚子的孩子她不擔心江成遠會不管不顧的,但是如果侯府真的將她的孩子奪走給宋雲棠……
那她豈不是為別人做嫁衣了?
這絕對不行!
白鶯忍不住抓住江成遠,滿眼委屈:“遠郎,祖父一回來是不是我就要被趕出去了?若是這樣,我現在就走,省得侯府因為我不高興……”
說著說著便落下淚來。
到底是曾經被江成遠放在心尖兒上的人,看到她這樣子江成遠連忙柔聲安慰:“你想多了,怎麼可能趕你走呢,只是從前我就同你說過祖父的性子很強硬,就算是我也沒辦法……母親也是怕你再在祖父面前的受委屈影響胎氣,你現在只好好待在院子裡,誰不會趕你走的。”
白鶯委屈地咬著下唇:“若是要趕我走,我立時便帶著孩子去上吊……”
“胡說八道!好端端的說的這是什麼!”江成遠連忙將人摟到懷裡,“你乖乖的,等我吃完飯立刻就來陪你……”
白鶯如同菟絲花一般柔弱地靠在江成遠懷中。
“鶯兒等遠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