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著楊家管事,出身南岸的三百六十個孩童排好佇列進入了後院。
“前面那些氏族子弟好像全都失敗了!”
“啊?真的假的?二百多個人呢,一個都沒成啊!”
“當然是真的,剛才我去茅房的時候,聽到兩個族兵說的。”
“這般看來,長輩說的萬中無一真是不假了。”
“唉...氏族子弟都不成,那咱們這些人怕是更沒戲了。”
“臺上那三位便是仙師嗎?”
“看著都好年輕啊,比咱們爹孃都小好多。”
“噓...小點聲,可不能妄議仙師!”
來到院內後,這些孩童們便是交頭接耳的小聲議論著。
楊靈清並未在意這些孩子的竊竊私語,抬手示意楊飛雲開始呼喊姓名。
卻在此時,忽然一道響亮的聲音自這些孩子中傳出。
“真沒出息!難道咱們南岸之人天生就低人一等嗎?”
一名高大孩童朗聲說道。
他的話語頓時引來院中所有人的目光,身旁同伴趕忙拉扯起他的衣服。
“周擎!你瘋了不成!別說了!想死啊!”
“哼!我今日就要說!”
周擎甩開同伴的手臂:“什麼辛苦危險的差事都是咱們南岸出人,氏族子弟最多隻用裝裝樣子,楊家更是高居此地坐享其成!”
站在他周圍的孩子們聽聞此語皆是面露驚慌之色,紛紛遠離數步。
“重建白石鎮時,我們南岸傷殘最多,開採礦產亦是我南岸死傷最重,尤其是那第一批去往北部遠礦的父輩兄長,回來的十不存一!”
周擎越說越是起勁,即便被族兵上前按住,口中還是不停。
“那些閒差美差,永遠只會落在氏族子弟手上!楊家只需高居此地,收著咱們的重稅,喝著咱們的血,坐享其成!”
“我不怕死!有本事你們就將我斬於此地!今日縱使頭斷血流,我也要將這些話說出來!”
楊飛雲此刻面色陰沉至極,他身後負責南岸事宜三位管事更是被嚇得面色慘白。
呋。
趙奇身形一躍而下,將壓制周擎的幾個族兵揮散。
“怎麼?仙師這是準備取我性命了嗎?”
周擎臉上露出挑釁的笑容
趙奇面色平靜的望著他:“你說重建白石勞工傷殘不假,卻不說事後那些家裡得了多少撫卹;
你說開採礦產死傷不假,卻不言流匪燒殺搶掠之下,只有我楊家南北兩岸安若平常;
你說氏族子弟待遇優厚,亦不論為抵禦獸潮,他們的親人長輩死傷幾何;
至於你口中的稅項,北岸氏族繳納更多,南岸只是淺徵,尚不足於柳葉白石二鎮的三成,就這些,你還有臉說出‘重稅’二字?
更別談那前兩年的大旱,王朝東南饑民何其之多,餓死不計其數,主家可曾讓你們餓過一頓?”
“三言兩語,就將主家諸多付出一抹而盡,這話術是何人教於你的?”
趙奇將剛才周擎所言一個個辯駁回去,後者面對質問一時間漲紅了臉。
“沒人教我!這些就是我心中所想!”
“那現在,你心中可還有怨言?”
周擎咬著牙,麵皮抽動道:“難道你說是就是?什麼獸潮流匪!我看就是你們這些所謂仙師,拿凡人祭煉的藉口罷了!”
“不知好歹的小畜生!還敢在這胡攪蠻纏!”
一名年過半百的南岸老管事氣得直哆嗦,他大步上前,指著山上:“獸潮中遇難的四百八十四人,他們的屍骨如今就埋在松山之上,你怎敢說出這種忘恩負義之語!”
“呵呵,遇難之人?”
周擎也是不再管許多,直接呼喝出口:“誰知道那裡面埋得是些什麼東西,有本事你給我挖開來看看!”
此話一出,便是徹底惹來了眾怒,圍觀者皆是破口大罵。
高臺上,吳桐雙手輕握,眉頭微微顫動。
楊元鴻見狀眼中立時現出兇相,一股狂熱的野性本能自心頭蔓延開來。
他小聲對楊靈清道:“姑姑,我想殺了他!”
“此人有問題,沉住氣。”
楊靈清按住了他的肩頭,另一隻手已經默不作聲的握住了楊家的大陣令牌。
此人不過十歲出頭的年紀,如今突然說這些話明顯是背後有人指使。
選擇在此時發難,還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