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爺爺和太奶奶養育三個孩子,大兒子是顧奕辰的爺爺,中間是二爺爺,還有一個小女兒,兩年前病逝。
太爺爺眼淚毫無徵兆的流下來,他已經兩年沒聽到女兒的聲音了,哽咽出聲:“是婉如。”
“爸,我好想你啊!冬天了,您的腿還疼嗎?女兒福薄沒機會在您膝下盡孝,只能辛苦兩位哥哥,但是您放心我會照顧媽的,這一世沒機會了,如果有下輩子,我還想做您的女兒......如果有下輩子,我還想咿咿呀呀學語的時候,開口說的第一句話是‘爸爸’,爸,您一定要長命百歲。”
太爺爺已經泣不成聲,哽咽的說不出話,思緒已經飄遠了,一個小丫頭在他身邊給他捏著腿:“爸爸你看我孝順嗎?,等我長大了,天天給你捏腿,這樣爸爸的腿冬天就不疼了。”這是小時候的顧婉如。
“大哥,二哥,爸就託付給你們了,我有兩位寵我的好哥哥,從小就是別人羨慕的物件,記得小時候一個男同學推我一下,你們狠狠地打了他一頓,結果那男孩的媽媽找去學校,晚上回來媽也狠狠地把你們揍了一頓,當時你們說,不後悔,誰讓他欺負我妹妹,結果那男孩以後見了我都繞著走,不管小時候我闖了什麼貨,背鍋的永遠是兩位哥哥,有你們真好,我永遠不會忘記你們,如果有下輩子,我希望你們還是我大哥,二哥,我永遠都是你們唯一的妹妹。”
房間沉默著,落針可聞,顧爺爺和二爺爺身體微微顫抖,淚水如雨般湧出,悲傷在內心洶湧澎湃,似乎聲音有魔力一般,帶著他們回到了那個幸福的年代,無憂無慮的童年,兩個人唯一的妹妹,他們把妹妹寵成了小公主,不管有什麼,新的,好的,有趣的,漂亮的,統統都送給妹妹,他們把愛,都義無反顧的給了妹妹。
“爸,大哥,二哥,我要走了,這輩子值了,有你們三個的愛是我最大的幸運,你們好好的活下去,替我好好活下去,你們三個是我最愛的男人,你們一定要健健康康的,一家人要團結,雖然命運的安排,讓我們陰陽相隔,但請相信,我的愛永遠不會消失,我們都在彼此心裡。”聲音戛然而止。
全家人,臉上都是眼淚。
大家還沒有從震驚中反應過來,聲音又響起了。
“老顧頭,你是不是又抽菸喝酒了!”
大家眼淚還沒幹,又流下來,這聲音是去世的太奶奶。
太爺爺舉著發抖的手,不斷地在張望,似乎在尋找聲音來源。
這聲音他已經有十年沒聽見了。
“老伴啊!今天是大年初一,很抱歉不能陪伴你,我也想一家人兒孫滿堂幸福的生活,但生活的意外讓我們相隔遙遠,如今我和女兒一切安好,你要替我們好好活下去,老伴啊!你現在有80多了吧!你要活到一百歲,然後再來找我和女兒,我們一起過奈何橋,一起投胎,下輩子還是一家人!
大兒子,你的腿一直是媽的一塊心病,媽活著的時候,沒能看見你痊癒,如果有一天有人治好了你的腿,記得要好好報答人家,老兒子,你爸老了,你大哥身體不好,你要多照顧他們,沒事多回家看看你爸,他一個人太孤單了,這麼多年辛苦我兩個兒媳婦了。
我那五個孫子,現在有40了吧!也快當爺爺的人了!當初那五個小跟屁蟲天天跟在我後面,奶奶長奶奶短的叫,記得有一次他們五個和老陸家那群孩子幹仗,最後把人家孩子打進醫院,我罰他們不準吃晚飯,在外面足足跪了兩個小時,也不知道你們會不會恨奶奶,那時候家裡窮,有點好吃的,我都偷偷留給他們五個,他們每次都不忘往我嘴裡塞一塊,你們五個要團結,要記住小時候的情誼,時刻謹記你們都是顧家人。
奕辰啊!我的好曾孫,太奶奶去世那年你才10歲,還記得太奶奶長什麼樣子嗎?太奶奶唯一的遺憾是沒活到你娶媳婦,最後也不知道是哪個好姑娘能嫁給我的曾孫,不管是誰,好好待人家,你打小就不愛說話,性子冷淡,太奶奶希望你改改。
老伴啊!不能抽菸,少喝酒,別熬夜,帶著兒孫好好活下去,以後你就聽不見我嘮叨了,人上歲數了說幾句話就喘,說不動了,生命雖有盡頭,但愛從未停止,我會保佑你們!”
聲音戛然而止,房間陷入了寂若死灰的安靜,空氣裡瀰漫著沉重的氣息,壓抑的讓人幾乎無法呼吸,太爺爺,顧爺爺,二爺爺,還有太奶奶提到的五個孫子,以及顧奕辰,還有那些沒有提到名字的人,臉上此刻都掛著淚水,任淚水不受控制的流淌。
十年了,太奶奶已經離開了他們整整十年了,然而今天,他們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