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多年,人品和手藝都是數一、數二的,只是突然間連個招呼都沒打,就不辭而別,無影無蹤了。這話兒說來呀,大概也得有......整十年了吧——敢問姑娘,怎麼也會認識他呢?”
“小女子幼時曾經隨家人,在貴店當中投宿過幾日,故而有緣相識兩位,至今難忘。”
阿梨心中明白,吳達已經完全認不出自己了,當下也不點破,只是輕描淡寫、含糊其辭道:“哦,對了,吳大哥,我,我還想再向您,打聽一個人......”
阿梨言至此處,心內不禁狂跳如擂,遲疑了半響之後,這才羞紅著臉頰,顫聲問道:“請問您在這十年間,可曾聽說過,小、小黑子的相關訊息嗎?”
“小黑子??哪個小黑子呀?”
吳達迷惑不解道。
“就是......就是在十年之前,曾經在廚房之內打雜兒,後來和大劉伯伯一樣,失蹤不見了的那個小黑子呀,吳大哥!”
阿梨面紅耳赤道。
“哦~~,姑娘問的是他呀!”
吳達一拍腦門兒,恍然大悟道:“嗐!這個混小子,逃跑失蹤了多年,姑娘猛然間問起,小人還真是沒想得起來呢——那小子啊,自從跑掉之後,就再也沒有訊息了。”
“哦,原來如此......”
儘管明知道結果會是這樣,阿梨的心中,仍然還是微微地失落了一陣兒,便拿出了一張一百文錢的飛錢通票,雙手遞向吳達,含笑拜託他道:“吳大哥,最近這十幾天之內,即將有一位自稱是‘小黑子’的青年,趕來貴店投宿,勞煩您一定要幫忙留意一下兒——一旦瞧見了他,請您千萬要替我轉告他一聲,就說他前來尋找的故交舊友,就在這裡等著他;同時呢,也通曉我一聲。”
“是,姑娘,小人一定盡力而為。”
那吳達見其面額巨大,連忙眉花眼笑地點頭收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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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梨一連在長風客棧,苦苦地等候了十幾、 二十多天,每天都向那吳達,反覆地詢問小黑子的訊息,而每次得到的,都只有失望而已。
“唉,這可真是:‘痴心女子,負心漢’哪,可憐,可憐哪!”
那吳達每天目睹著此狀,心中不勝同情道。
於此期間,那客棧的老闆娘柳氏,卻不知是什麼原因,突然間就深夜猝死在了臥榻之上,暴病而亡了。她的一雙兒女,也就是婚後搬去鎮子上單過的徐文和徐鳳仙姐弟倆,獲悉此訊,便慌忙各自攜領著家小,歸來奔喪守靈。
阿梨念及那柳氏曾經的收留之情,便請吳達帶她去往後院兒臨時設定的靈堂之內,弔唁、禮拜,且依禮敬奉上了,錦緞衣裙兩套和絲棉厚被一床,以表慰問、緬懷之意。
自是不識阿梨新身份的徐文和徐鳳仙姐弟倆,見那奠儀的名條兒之上,書寫著“洛陽獨孤氏敬拜店主夫人”的字樣兒,又聽吳達介紹說,是住在客棧之內的一位貴客,於是慌忙一同叩首還禮,哭謝不迭。
“哎呦,總算是老天爺保佑,沒有讓她做一輩子的老姑婆。”
阿梨在向柳氏的靈位鞠躬如儀間,垂首瞄見了那徐鳳仙的身邊,廝跪著一高、一矮的兩名垂髫男童,心中不禁莞爾一笑道。轉眼再看當年那個頑劣的徐文,現如今,也是身強體壯、沉穩守禮的,業已不復,往昔的那一副憊賴模樣兒;繼而,又不禁聯想到,伴隨著這十年的物是人非、斗轉星移,當日的小黑子,此刻,也一定長成了一位,才智卓越、風度翩翩的俊秀少年,只是不知為什麼沒有遵守信諾,令自己徒然地千里奔波,美夢成空了呢?又不知,他這些年來一直身在何方,過得如何呢?是否吃盡了苦頭兒,四處顛沛流離,居無定所?!真是令人牽腸掛肚,晝夜難安哪!一時間痴痴佇立,思緒萬千,黯然神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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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梨呀,害得你自己等了這麼久,實在是委屈你了,望你千萬莫要見怪才好哇!”
不幾天,李明德便從濟南武府那邊兒急匆匆地返程歸來,等不及洗漱更衣,就直接敲門進入了阿梨的房內,再三致歉道:“皆因我岳父外出遠遊未歸,偏我又必須拿到他的親筆回信,所以才一再延誤至今,使得你久候了——如今,我這邊兒的公差已結,咱們明天一早兒,就可以前往你的家鄉去了。”
“唉,公子,您太客氣了!我固然是久侯了多日,但卻和您毫不相干。”
阿梨的心中一疼,暗自低頭苦笑著,隨口找了一個理由道:“公子言重了,您這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