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公子是怕,那送過去的東西呀,別說是羽毛了,只怕連骨頭都剩不下幾根兒了。”
淡芸卻是微微地掩唇,譏諷一笑道。
原來那阿財在朱府之內的諢號兒,正是“拔毛兒太保”。是以,淡芸此話一出,那滿院子的武丁們,不禁紛紛扭過頭去,捂住了嘴巴,偷笑不已,就連佛耳也是忍俊不禁地“噗嗤”一下兒,笑出了聲兒來。
“阿財,阿財!”
阿財的臉色一變,正欲大光其火,就聽朱振宇坐在廳內,一迭聲地召喚他道。
“哎,來啦!——嗐,這一天到晚,就跟叫魂兒的一樣,一時也不讓人清淨了!”
阿財心意登平,小聲地咳了一咳,神氣活現道:“倒顯得有多偏疼我似的,白叫人眼紅、吃醋,唧唧歪歪的!”
“你!......”
淡芸只氣得才要和他理論,那阿財卻早已“嗖”的一下兒,鑽進了廳內,施禮諂笑道:“公子!”
“阿財,你去內廚的小灶兒跑一趟,囑咐那裡的範紅袍(大紅袍花,學名火炭母草花),這幾天,依照著年節的份例,單獨給顧二嬸兒和流蘇姑娘,好好兒地補補身子。”
朱振宇頷首吩咐他道。
“是,公子,小人這就去。”
阿財眉花眼笑地領下了這一樁真正的“油”差,出門兒便向淡芸和佛耳,躬身賠罪道:“呃......兩位姐姐,小弟方才多有得罪,還請姐姐們大人大量,就不要和小弟一般見識了。”
“呸,誰有那個閒情,和你生氣?!”
淡芸見狀,便輕輕地白了他一眼道。至於佛耳自不用提,更是一笑作罷。
“顧大伯,既然今天你能夠親自護送顧二嬸兒和流蘇妹子回府,”
坐在廳內的朱振宇,將眼前的諸事一一安排妥當了,就含笑詢問顧子謙說道:“那新府之事,想必是已經置辦妥帖囉?”
“是,屬下正要向公子,稟報此事——”
顧子謙欠身說道:“屬下人等,業已在顧二夫人和流蘇姑娘的指點之下,在孫府九里以外的東南一帶,取中了面積為二百二十五畝地的宅地,並由張先生、顧二夫人和禮總管出面,與此範圍內的二十多戶人家,交涉、議價後,以八千四百六十三萬錢的總價,買斷了地契,且由管家和禮總管出面,請他們的姻親子午夫人,向官府置換出了官印地契,”
顧子謙說著,便從懷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張疊得方方正正的地契文書,雙手遞向他道:“其文書在此,請公子查驗。”
“嗯,知道了。”
朱振宇接過地契,鋪展開來,掃了一眼之後,又就手兒還給了顧子謙道:“待會兒煩請顧大伯,將它存入密庫的底層保管。”
“是,公子——”
顧子謙收回了地契,接著往下說道:“與此同時,屬下人等,便督率著數千名的能工巧匠,晝夜不停地破土動工、大興土木,預計在四月二十日之內,即可將新府改建完畢。”
“嗯,如此馬不停蹄、日夜無休的,真是辛苦大家了。”
朱振宇先是頷首慨然說道。隨後,突然又“嗤”的一聲,失笑說道:“此次工期緊迫、地凍土堅,花費自是要比平常多出了數十倍乃至於上百倍。張先生這幾日,必定是火冒三丈、撕心扯肺的,想來你們幾個人的日子,很不好過吧?哈哈哈哈哈。”
“唉,誠如公子所言,的確如此——”
顧子謙不由自主地苦笑了一下兒,甚是無奈道:“張先生這一次啊,肝火動得著實不輕。若非顧二夫人每每在一旁,妙語解頤、巧做轉圜,不要說那些原住戶、工頭兒和禮總管了,就連屬下和朱信的兩張老臉,天天也難掛住。不過,好在大頭兒俱已過去,剩下的都是些零散開支,顧二夫人回府歇息著,也是無妨了。”
“嗯。新府擴建一事,其它的方面都還好說,無非是拿著老宅的圖紙,照貓畫虎罷了,”
朱振宇“嗯”了一聲,另行問道:“單隻‘玄一庫’的密室重建這一項,其難度,應該頗為不小吧?”
“公子不必憂心,”
顧子謙微微一笑道:“那密庫的各處機關雖無圖紙可循,但流蘇姑娘在顧二夫人的協助之下,僅用了一夜的功夫,便就十分精準地推算、繪製出了複本,並零散開來,分別交給了幾位信得過的老師傅製作。等到建造完畢,屬下便會親手焚燬了複本,並按照事先的約定,將他們繼續留在新府之內,一人一戶,錦衣玉食、頤養天年,和外界斷絕往來,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