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芙蓉任由著他,大踏步地逃出了廂房的門檻兒足足有七、八尺之遙,這才輕輕一抖右手,“嗖”的甩出了帔帛,遠遠地纏住了他的兩隻足踝,驀然一拽,“噗通”的一聲脆響,把他摔了一個大大的嘴啃泥。
“喲,陳屠戶,你就這麼‘逃’心似箭嗎?——行,那我就成全你好了。”
儘管陳阿大在摔倒之後,拼了老命地竭力掙扎,卻還是被柯芙蓉慢悠悠兒地拽了回來,掩唇恥笑道。隨即,便“嘻、嘻”嬌笑著,甩手鬆開了他道。
“重獲自由”的陳阿大,無暇思慮過多,立刻連滾帶爬、急三火四地,再次奔逃而出。
柯芙蓉穩坐在原地不動,但等著他稍一逃脫得遠了,就用帔帛,故計重施地拉他回來;如是者十次有餘,直到把個陳阿大,累得氣喘吁吁地趴在她的面前一動不動了,才算作罷。
“陳屠戶,你的面前哪,只有三條路可走:這第一呢,是繼續逃走;第二呢,是被我割肉......”
“嗷!......”
柯芙蓉收回了帔帛,俯身注視著他,匕首一揮,盈盈笑道:“......這第三呢,是爬起來,接著吃肉——請問你,到底作何選擇呢?”
“唉,小老兒自然是情願爬起來,接著吃肉了。”
陳阿大在那隻豬的一片慘叫聲中,哭喪著老臉,有氣無力道。
“呀!陳屠戶,這可是你自己情願吃,本姑娘半點兒都沒勉強你喲~。”
柯芙蓉欣然歡笑著,一腳踹他起來道:“喏,拿起筷子,繼續吃吧!”
“呃!......”
那陳阿大在她如此的淫威恫嚇之下,又勉強吞下去了三、四斤肥肉,腸胃便已然承受不起,“呃”的一聲,張口就吐。
“噯,不許吐!”
柯芙蓉一下子撲近前來,眼疾手快、運指如飛地點中了他的幾處要穴,遏止住了他的嘔吐之勢,又將一粒兒金色的丸藥,硬塞進他的嘴裡,嫵媚一笑道:“此藥名為‘勝饕餮’,保管你吃進去一頭大象,都能消受得起——來,快吃!!”
陳阿大一粒兒丸藥下肚,果然覺得腸胃之間又鬆動了許多,就把剩下的十幾斤肥肉,一鼓氣地吃了個乾淨。
“嘖、嘖、嘖,陳屠戶,你這一頓肥肉哇,可足夠尋常人家整整吃一年的嘍!真是好大的食量啊!”
柯芙蓉滿意地掃視了一眼空空如也的盆子,咂舌笑贊他道。
“請問姑娘,這一回,你總該放過小老兒了吧?!”
陳阿大捧著肚子,苦不堪言道。
“等你把它也照樣兒收拾妥當了,我再饒你,卻也不遲。”
柯芙蓉慢悠悠兒地又坐回到了原處,輕輕一踢那頭生豬,模稜兩可地嘻笑說道。
“什麼?你、你說什麼?!”
陳阿大隻嚇得魂飛魄散、站立不穩,雙手扶住了灶臺道。
“欸~,你怕什麼呀?我保證,絕對不會讓你,再繼續吃肉了。本姑娘一向言出必行、一諾千金,你就放一百個心好了......”
柯芙蓉笑容滿面道。言至此處,忽然面色一變,再次取出了匕首,猙獰笑喝他道:“去,趕緊把它也宰了,把肥肉熬成豬油——快去!”
“姑娘,豬油已成——好走,不送!!”
那陳阿大此時此刻焉敢說不,只得膽戰心驚地依言而施。這臘月裡的天氣,甚是酷寒,現熬的二十多斤葷油,很快就凝結成了一大罐子的乳白色凝塊兒。陳阿大將它雙手捧到了柯芙蓉的面前,強笑作揖道。
“怎麼,你就這麼討厭我嗎?嘻嘻嘻!”
柯芙蓉秋波流轉,“嘻嘻”笑道:“想讓我走啊,除非......除非你即刻,給我吃光了它!”
“啪!”
“滾你孃的,你這無恥的妖女!!”
陳阿大“啪”的一聲,將手中的瓦罐兒一摔為二,忍無可忍道:“小老兒和你無冤無仇、素不相識,你為何要這麼磋磨於我呢?!”
“你信不信,本姑娘殺你易如反掌、毫不費力?”
柯芙蓉卻是無動於衷地,淡然一笑道:“你要是還想活著見到阿梨,那就給我安安靜靜地,吃光了它!”
陳阿大一聽見“阿梨”二字,果真馬上冷靜了下來,老老實實而又滿腔忿恨地跪了下去,徒手抓取著葷油,連帶著泥土一起,硬塞入喉。
“陳屠戶,在這短短的兩個時辰之內,你竟然吃進去了這麼多的油水,這人世間哪,能夠得享此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