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這個嘛......”
那朱振宇一心嚴守著“施恩莫圖報,圖報莫施恩”的原則,本待咬緊了牙關,堅持不講,可一聽見碧桃談論到什麼“門下的姐妹們”,一念及,居然有那麼多可親、可愛的女子,皆都滿懷熱切地渴望得知,自己的姓名、來歷,頓感熱血沸騰而又心癢難搔,哪裡還能抗拒得住,順嘴就一一告知她道:“回碧桃妹妹的問話:小生鄙姓朱,卑名振宇,陋居乃為渤海國都督府四平城,子虛街、烏有巷、三十八號兒門牌的朱府老宅便是。”
——注:渤海國都督府四平城,即現在的吉林省四平市一帶。
“朱公子的慈恩厚德和尊號兒偉名,我等‘觀音門’子弟,誓將永世銘記在心,供奉不忘——”
碧桃聞言,俏臉盈春,復施一禮,雙目脈脈含情地告別說道:“朱公子,他日若是有緣,你、我終可再會,碧桃先行告退了。”
“且慢!”
碧桃如此言畢,便將腰肢一扭,轉身要走,卻被阿梨一步擋在了面前道。
“怎麼,這位姑娘,你還有什麼說三道四的話語,想要揮手教訓我嗎?!”
碧桃的眼中,毫無懼色地昂首直視著她道。
“在下這一禮,是先向碧桃姑娘您,賠罪致歉了——”
孰料,阿梨反倒拱手深作一揖道:“頭午第一次和姑娘過招兒的時候兒,全怪本人眼拙,沒能及時地甄別出姑娘的真實身份,這才會大動肝火地打傷了姑娘。種種得罪之處,還請姑娘您寬宏大度,莫要見怪才好。”
“‘阿雪’姐姐,請勿多禮!此事都是碧桃自己的錯處,又豈敢怪罪姐姐呢?”
那碧桃對阿梨的言行大出意表,連忙面帶愧色地,還禮賠笑道:“更何況,我‘觀音門’的‘楊柳甘露’,最是化瘀祛腫、平肌美膚,姐姐那邊兒打了,我這邊兒隨手抹上了幾滴,早就恢復如初了,還請姐姐切勿掛懷,真是愧煞妹妹了。”她聽朱振宇口口聲聲叫阿梨為“阿雪姑娘”,所以,理所當然地就以為,這是阿梨的真實名字了。
“如此便好。”
阿梨並沒有出言糾正她的錯誤稱呼,只是欣慰笑道。隨即,又緊接著話題一轉,義正辭嚴、聲色俱厲地嗔目續道:“但你這一次,僅僅是為了圖謀一塊兒小小的玉墜兒,便百般地詭詐機巧、濫用神技,差一點兒,便毀掉了無辜女子的清譽,那可就是罪無可恕,萬萬的不應該了——同為女子之身,你又怎會不曉得,茲事體大、性命攸關呢?”
“嗯,有理、有理呀!!碧桃妹妹做的這件事兒,的確是十分的欠慮呀!”
朱振宇只覺得字字入心,深感讚許道。
“我呸!你怎麼還是這麼假模假樣、囉裡八嗦的!!”
可那名任性的少女碧桃,卻是聽得極度逆耳,當下豎眉不耐道:“如今木已成舟,你還待怎樣啊?!”
“其實自打你上回,對我們公子痛下狠招兒開始,我就已經想要對你嚴加懲治了。”
阿梨周身的內力沛然流轉,激發得一雙寬闊的衣袖,迎風鼓起、颯颯震動,沉聲喝叱她道:“只是顧念著你小小的年紀,能夠有此修為實屬不易,且又未曾導致嚴重的後果,這才小懲大戒了事。誰知你不思悔改,愈演愈烈,我要是繼續養虎為患,任你自甘下流,它日必成禍害,我須是留你武功不得!”如此侃侃言畢,便就氣沉丹田、力凝於膀,伸手去捉她的右手手心兒。
“我呸!臭八婆,你算是哪路的神仙,憑什麼對我又打、又罵地,聒噪個沒完哪?”
碧桃急忙把右手緊藏在背後,縱身越過了阿梨,一面向外飛奔逃避,一面扭過頭來,高聲回奉她道:“你以為我還怕你不成嗎?儘管過來,大家試試好了!”
“哎,哎!兩位姑娘,刀劍無眼、拳腳險惡,咱們大家,可千萬要以祥和為貴,不可動粗,不可動粗哇!!”
朱振宇眼瞧著這兩名妙齡的少女,竟然要動起手來,便急忙聲嘶力竭地勸解、拉架道。
“哼,姑息養奸,婦人之仁!”
阿梨忙裡偷閒地白了他一眼後,便即蠻腰勁挺,兔起鶻落,如同一支離弦的羽箭一樣,霎那間,便從碧桃的身下趕超過了她,用食、拇二指,拿住了她右手手心兒的“勞宮穴”,蓄勢未發,厲語詰問道:“碧桃姑娘,據聞你們‘觀音門’,一向門風肅穆、遵善守矩,但你今日,卻是一連數次地大行卑劣之舉,內中可是有什麼隱情嗎?”
那右手手心兒的“勞宮穴”,乃是“觀音門”子弟修練武功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