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德便揮手示意李誠,駕車先去小巷等著,自己則用身體和手臂護衛著阿梨,在摩肩擦踵的人群當中穿行著,含笑說道。
“如今咱們大唐上、下,又有誰人,不想嚐個新鮮呢?”
阿梨因不便對他詳加解釋,就這麼似是而非地,含混說道:“我聽說,就連當今的聖上都未能免俗,也曾拿此物,饗宴過群臣、百官呢!”
“嗯,不錯......所以,這股子胡風啊,便越發地席捲上下,大行其道了。而我等大唐子民,尚且還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哇!”
李明德面色黯然地,輕聲嘆息道。
“請公子恕罪——”
阿梨聽了,立時如遭當頭棒喝的一般,猛的停下腳步來,肅然說道:“阿梨忽然覺得,我的師長,從此不會再碰觸此物了。公子您請自便,阿梨且在此處等候即可。”
“不,阿梨,你說錯了——”
李明德在一怔之下,也是馬上心領神會,面帶著慚怍和敬重之色地停下腳來,擺手、施禮道:“該當領罪的,是我李明德才對。咱們二人,這就回頭是岸吧,請。”
但等到兩個人來到前面的街巷時,那李誠,卻早已是連人帶車地蹤跡全無了:當然了,這也同樣是李丹鳳的計劃中事。
“唉!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奴才!也不知道是把馬車,趕去哪兒了。”
李明德陪著阿梨,稍作“等待”之後,便抱歉地提議說道:“阿梨呀,要不,咱們就別在這兒白等了,還是走著去吧。他若是找不到咱們,自會先行回府的。”
“嗯,也好,反正今天駕車出行,本來就有所不便。”
阿梨看著身邊擁擠的人群,毫無知覺地點頭贊同道。
隨後的一路之上,李明德數次比比劃劃、指指點點的,試圖引導著阿梨,和他一同談天、說笑,但怎奈阿梨,卻還是一如往常地遵循著雙刀婆婆的教導,冰冷以待,不假辭色。而李明德也並不因此氣餒,依舊欣欣然地陪伴在她的左右。
就在阿梨和李明德二人,剛剛離開了城北的關卡,意欲走向郊野的小山之際,卻突有一名,青衣皂帽、短靴窄褲的清秀少年,陡然間從阿梨的身後一躥而過,連蹦帶跳、急三火四地,跑到前面去了。阿梨若非是一個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會武之人,便險些躲避不及,被他給絆倒了。
“走,阿梨,咱們跟著他,瞧瞧去。”
李明德到底是比阿梨年長了四歲,又時常需得出門辦理府中的公務,遠比她的閱歷要豐厚得多了,審量此人,顯然是一名習武多年的練家子弟,並非是尋常之輩,心中頓起疑雲道。
而阿梨經過了他這麼一點,也是立刻察覺出了幾分不妥,和他想到了同處。二人內力齊發,驀地裡加快了步伐,不動聲色地悄悄尾隨著那名少年,但等著捉賊拿贓。
只可惜他們二人追蹤多時,就只見那少年滿大街地狼奔豕突,不斷地和遊客發生碰撞、口角兒糾纏,卻並沒有出現不軌之舉,不禁面面相覷,大感納罕。
“看來,是我猜錯了——或許,他真的不是小偷兒?”
李明德自謂老馬失蹄地,搖頭苦笑道。
“不,公子,我瞧此人身法兒靈便,功夫絕妙,應該不屑於做那等,順手牽羊、雞零狗碎兒的小賊。然則他這麼古怪行事,內中必有蹊蹺。咱們且別忙著做出定論,不妨看看再說。”
阿梨則堅持說道。
孰料她的話音才落,那名少年,便業已趁著朱振宇好心攙扶他的機會,探手拽掉了朱振宇的貼身玉墜兒,悄無聲息地揣進了自家的袖兜兒之內,隨後,佯怒嘲罵著,不勝得意地溜走了。
“欸,這,不就來了嗎?!”
李明德和阿梨不由得互視一嘆,含笑說道。當下更不遲疑地,疾速追了過去。
未幾遠離官道的大路,追至荒僻的小徑時,李明德和阿梨身搖影動,快速超越,齊頭並肩地擋在了他的面前。
那少年猝然間打了個愣怔,倏爾膝蓋一晃,拔腿便欲繞行。阿梨衣袂飄飄、後發先至,瞬間又直幢幢地,擋在了他的面前。
那少年顯然是做賊心虛,壓根兒不敢向她質問相詢,只是慌忙腳底下抹油,轉身就逃。李明德便從另一邊兒,嚴嚴實實地堵住了他的退路。
“兄臺~,借路則個~~。”
那少年見十分的不是由頭兒,遂向李明德有如女子獻媚一般地嬌俏一笑,含情脈脈地拱手說道。
李明德見他衝著自己,如此秋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