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司衣庫內。
“柯芙蓉,昨天的那件事兒,八成兒,是你乾的吧?!”
李全挨著個兒地關緊了窗戶,轉身一擼袖子,如此開門見山地喝問柯芙蓉說道。
“李總管,你這是又抽的哪門子風啊?!”
柯芙蓉的心中早有準備道。
“嘖、嘖、嘖,柯芙蓉!水仙不開花兒——你才是裝的,哪門子蒜哪??”
李全面帶譏諷地咋舌冷笑著,回敬她道:“要不是我正想方設法兒地幫你遮掩著,你現如今,還能這麼自在嗎?!你事先也不認真地考慮、考慮,原本那麼粗壯的一棵大樹,突然間就折斷了,能不令人起疑嗎?更何況,差一點兒砸死的,是兩位金貴的主子呢?又焉有不徹查之理呢?!”
“他們......都、都查到了什麼?”
柯芙蓉一跤跌坐在了矮榻上,哆哆嗦嗦,面色烏青道。
“芙蓉妹子,你先不用這麼驚慌——這得虧呀,是我著人檢視的。雖然那樹根之處鋸跡赫然,原因不言而喻,但我已經銷燬了一切的證據,嚴令他們不許多嘴,只是稟報國公大人說,那棵樹啊,年老體衰、內部生蟲,樹幹全都朽透了,所以,才會轟然倒塌的。”
李全聽她嚇得連嗓音都變了,心腸頓時一軟,便一把握住了她的柔荑,深情款款地寬慰她道:“好在國公大人他並不曾起疑,只是嚴詞訓戒了一通了事。”
“當真都處置妥當了嗎?他們不會......再反咬你一口吧?”
柯芙蓉忐忑不安道。
“此事一旦敗露,我自有辦法,嫁禍於人,”
李全陰贄一笑道:“我諒他們,也不至於這麼愚蠢!”
“嗯哼——李總管,請自重!須知男女有別,禮儀不可偏廢!”
柯芙蓉立刻放下心來,用力地甩掉了他的手,婷婷然地站起身來,端正著儀表,故作姿態道。
“柯芙蓉,你當真以為,我會一點兒後手都不留嗎?那樹根的鋸齒部分,我自是要小心地保管上一陣子——”
李全高聲獰笑著,陡然翻過了她的兩隻手掌,咄咄逼問道:“你前天所用的鋸刀,應該是雜物間內的舊物,此刻,想必是被你就地掩埋了吧?瞧瞧你這滿手的水泡,還想瞞得過誰呢?!要不要我立刻聲張起來,咱們找齊了證據,好好兒地對上一對呢?國公大人,必定有賞啊!”
“好哥哥,快別喊叫!”
柯芙蓉渾身一凜、花容失色,慌忙堵住了他的嘴巴,軟語央求道:“都是妹子無知說錯了話,懇請哥哥,顧念在往日的情份上,千萬莫要見怪呀!”
“唉!你這兩天的神情恍恍惚惚的,大不對勁兒,因此,我一瞧見那樹幹的痕跡,便猜一定是你惹出的禍端——”
李全趁勢抬手輕輕撫弄著她的香腮,醺醺然地呢喃嘆息道:“芙蓉妹子,既然我已經為你平息了此事,那你是不是也應該,報答我一下兒呢?”
“是,是!妹子保證從今往後,都任憑哥哥的差遣,絕無怨言。”
柯芙蓉一動也不敢動地賠笑說道。
“那等我一取消了和欣兒的婚事,咱們就即刻拜堂成親、洞房花燭,你說,好不好啊?”
李全於是越發得趣兒,竟一把摟住了她的纖腰,貼耳私語道。
“那自然是好——怕只怕,國公大人和你爹不許。”
他的這一番巨惡的混話,只聽得柯芙蓉膩煩欲嘔、噁心不已,只想用腳,直接踹死他了事——偏是暫且拿他沒轍。遂佯扮著嬌羞的樣貌,一轉身掙脫開來,俏生生地微笑說道。
“唉,這倒真的是一個,大大的麻煩。”
李全聽了,瞬間就失去了興致,愁眉苦臉道。隨即,又想了一想,跺腳發狠道:“罷了!假如他們阻撓得厲害,那咱們倆,不如直接私奔算了!芙蓉妹妹,你道如何呢?!”
“私奔?!請問全哥哥,你可有什麼投靠之所以及豐厚的積蓄,能夠供養妻房嗎?”
柯芙蓉驚詫莫名道。
“好妹妹!只要你我情深意篤、比翼齊飛,那江南塞北、天涯海角,又有哪裡,不是去處呢?!”
而李全則滿臉都是燦爛無比的笑容,傻傻說道:“哪怕只能夠雙雙地露宿街頭,乞討度日,那也是春宵漫漫,甘之若飴的呀!”
“咳、咳、咳......是,你說得很對,我依你便是。”
柯芙蓉猛然間咳了幾咳,低下頭去,貌似溫順地柔聲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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