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應?!呵呵呵......怎麼,這人世間,果真還有報應一說嗎?我卻是不信。”
柯芙蓉猛地瞪大了雙眼,嗤鼻冷笑道。接著,就慢慢地垂下了臉龐,低聲說道:“李全哥哥,如你所言,我的確是風姿綽約,豔冠於百花之首——那明德公子他,為何就不喜歡我呢?”
“我說妹子,你就別做春秋大夢了!”
李全聽得醋意大發,一甩袖子道:“人家明德公子,如今忙著要娶的,乃是一位皇族門第的千金小姐,又豈能瞧得上,象你這種身份的丫頭呢?!你呀,還是安分一些的好~!”
“哼,但是我柯芙蓉,卻偏不認命!你信不信,我日後早晚會嫁給一個身份和才貌,都遠遠超過於他的健全男子,一生坐擁榮華富貴——你且先記住我的這句話好了!”
柯芙蓉“撲騰”的一下兒,奮然躍起,血紅著眼睛,昂首銳聲道。
“嘁,象那樣兒的人,又豈會真心待你~呢?!你想得,也太簡單了吧?!”
李全撇嘴不屑道。
“李全!試問天地間的哪一個男人,能對我這樣兒,如花似玉、明媚俊秀的女子,不假顏色、無動於衷呢?!除非,他是患有痴傻之症,又或者是龍陽之癖!”
而柯芙蓉則報之以輕蔑的一笑,咬牙切齒道:“我發誓,總有一天,我柯芙蓉,一定會讓每一個見到我的男子,都臣伏於我的裙裾之下,任我驅使!否則......否則,我就寧肯殺了他們!!!”
那李全聽柯芙蓉的這一番話語,說得甚是狂妄、兇殘,不禁渾身發寒,毛骨悚然,心中凜然生出了幾許畏懼來。然而,只要一看見了她的如花臉龐,便就又自甘沉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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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駒飛逝,年輪如轍,光陰瞬息已至,李明德婚後的月末。
這天過午,李丹鳳和乳孃,猶還在臥室的內、外兩側,一齊沉睡未醒,而與李丹鳳同室起居的阿梨,卻是始終都沒有睏意,只是眼睜睜地枯視著屋頂發呆。最後,索性便悄悄地爬下了床鋪,繞過坐在每一道院門內側,低著頭打盹兒的丫環、小廝們,輕輕地從側門離開,李丹鳳早就分宅獨居的這一座,四進的院落“薔薇苑”,四處溜達著,散心去了。
阿梨一路兜兜轉轉地,順著“薔薇苑”門外的背陰小巷,觀花賞草、信步遊玩,不知不覺間,越走,越是遙遠。不料那衛國公府的面積,極大、極闊,光是這內宅主居當中的附屬院落,便已然有二、三十座之多,其門戶間穿插接銜的各種徑巷,更是相當地曲折紛雜,四面、八方皆通,若非是熟識之人,根本就難以分辨。因此,阿梨沒過多久,便迷失了方向——等到她掉過頭來想要回去時,竟然已經找不到歸途了,遂只得一邊兒東張西望,一邊兒繼續前行。
那晚春的陽光,業已逐漸攜帶了幾分毒辣的味道。阿梨徒手行走在烈日之下,很快便被曬得七暈八素,滿臉都是油汗,突見街道右側的一處,四四方方的清靜小院兒,門戶大開、空無一人,且內中的十幾株石榴樹,樹蔭森森,枝葉密佈、花蕾嬌豔,令人一見之下,頓覺炙熱盡消、心曠神怡,就連忙一溜煙兒地跑了進去,呆在樹蔭底下,暫避烈日。
“唉,不對、不對!小姑娘,你所書寫的這些文字啊,不僅筆畫兒順序,全然地顛倒、交叉,就連字型,也是不行不楷、歪歪扭扭的,很是不成體統。”
阿梨捏著一小塊兒石頭,興致勃勃地蹲在石榴樹下,塗塗寫寫、亂描亂畫,正自寫得心花怒放,忘乎所以,卻猝聞耳畔,有人朝著她藹然嘆息道:“再者,這個‘周、吳、鄭、王’的‘鄭’字,左首少寫了一點兒,乃是一個錯字。”
阿梨覓聲望去,瞧見那聲音的主人,正是那位曾經在黃河水底,救出了“美貌姐姐”的無名夫子,聯想到當日船老大的話語,便急忙站起身來,施禮稱呼他道:“神仙公公!”
“公公?!老夫就連兒女都沒有一個,又哪兒會冒出來象你這般大小的孫女呢??”
無名一時啞然失笑,揹負著雙手,自嘲地說道:“況且,我也不是什麼神仙,你還是直接叫我夫子好了——小姑娘,那你叫什麼名字啊?”
“啟稟夫子:我叫阿梨。”
阿梨如實稟報道。
“嗯,阿梨......,名字倒是挺特別、挺好聽的。”
無名點頭說道:“小阿梨,你以後在寫字的時候兒,務必要記住依照筆畫兒的先後順序,儘量書寫得端正、舒展一些。另外,‘鄭’字的起筆,是兩點兒而非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