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很快就停了。
通訊員那邊傳來訊息,大部隊已經平穩過河,但是政委那邊還是沒傳來訊息。
馬仁興很擔心政委的安全。
但是隊伍這邊他必須坐鎮,手底下的人看出他的為難,就自告奮勇說:“讓我去吧,只要馬快,天亮之前應該就能趕回來。”
這話剛說完。
馬乘風緊跟著也走了過來,“見者有份啊,讓我去吧,我把發報機帶著,把收報機留著,到時候方便交流,你們只要打訊號彈,我就傳遞訊息。”
這要是放在以前,馬仁興肯定不會讓兒子冒險。
但自從兩人交心之後,他發現兒子好像不知不覺長大了。
就很是嚴肅的看著兒子,然後把他的“大掌櫃”拉了過來。
“不許磕馬肚子啊……”
馬仁興的提醒,對馬乘風來說其實就是一種認可。
而這種認可,對他的激勵無疑是最大的。
“保證完成任務!”敬了個標準的軍禮,一幫人騎著軍馬就開始去找人。
然而就在小股的找人部隊離開之後。
沒過一會兒,呼呼啦啦的,居然有一幫敵人開始追了上來。
“什麼情況?”
拿著望遠鏡的馬仁興看著那幫追上來的傢伙忍不住問。
“剛得到訊息,敵人能夠截獲我們的發報機,並且確定位置,上頭指示,必須立即停止使用發報機。”一旁的軍人有些無奈的說。
不能用發報機,那就說明他們無法找人求援。
而在這種情況下,無法找人,那危險程度可就大大增加了。
“現在怎麼辦啊團長,就咱們這火力,要是真跟他們對上的話,估計連半分鐘都撐不下來”
這是個很現實的問題。
馬仁興拿著望遠鏡看著底下呼呼啦啦的敵人,一時間猶豫不決。
而在另一邊,乘風他們的馬匹卻停下腳步。
因為他們看到了慘烈的一幕。
政委和他的通訊兵被掛在陡峭的懸崖上,兩個人渾身上下都是血,顯然已經犧牲了。
“該死的傢伙!”
乘風身旁一個士兵咬著牙,說出這樣的話,同一句話,在馬仁興這邊也有人說。
“反正都是個死,還不如殺幾個墊背!”有個軍人拿著輕機槍就打算下去。
可就在這時。
馬仁興突然制止了他,然後衝著後面說道:“快打訊號彈,快!”
這話說出去,拿著訊號彈計程車兵還不等反應,就把這東西拉了。
不過拉了之後。
看到紅色的訊號彈飛上天空又逐漸落下。
一旁有個軍人忍不住了,“團長,你這麼做乘風他們……”
乘風並不知道發報機不能使用。
他會傳遞自己都不知道的假訊息,然後用他們自己,把大股的敵人全部吸引過去。
馬仁興這個時候也很難過。
因為他很清楚,如果不這麼做的話,別說乘風了,他們也死會無葬身之地。
那可是他的親兒子。
做出這樣的決定,馬仁興絕對比任何人都痛苦。
但身後的眾多軍人,還有那麼多老百姓,無疑都在告訴他,他必須做出這樣的選擇。
儘管這個選擇做完之後。
往後的歲月,他會陷入無比痛苦的環境當中。
“馬仁興怎麼能這麼做呢?這是把乘風他們直接送入虎口了呀!”
“對呀,乘風他們才幾個人,要是被大批敵人包圍,別說跑了,估計那幫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們……”
一群人為馬仁興的行為很是不憤。
還調侃他的名字,仁興仁興,說的就是人性。
“那你們說,在那樣的環境下,馬仁興能做什麼?”
這話問的很多人一愣。
是啊,如果他們處在和馬仁興差不多的環境中,他們能做什麼?
如果不做出那個選擇。
死的不就只有乘風他們幾個了。
整個隊伍還有50多口,老百姓都得死!
“可就算這樣,也不能白白的讓乘風他們去死啊……”還是有人接受不了。
“我想最接受不了的可能就是馬仁興,但他是團長,他必須做出這樣的選擇。”
“我想馬團長做出這樣選擇的時候,可能內心深處都可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