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屋子沒等寒暄幾句,顧信庭就開始發號施令:“告訴採買隊,半個時辰內過來開大會。”
陳辛頓時頭皮發麻,小心翼翼說道:“大人啊,這三天咱們這兒已經召集大家聚過三次會了”一晚上喝了許多老白乾的楚樂宇正渴得厲害,拿起水瓢剛往喉嚨裡灌了一口清涼解暑,卻被陳辛這番話嚇得嗆住了,今兒才星期二呢
正當這時,屋內的氣氛因為新的腳步聲而變得微妙起來,顧信庭放下筆看向進來之人——正是碰巧闖入風暴中心的楚少爺。
“哦?來了正好,這裡有一樁難事兒,需要你幫把手。”楚樂宇急忙擺手推脫道:“萬萬不可啊大人,咱倆身份懸殊,這件事輪不到晚輩插手啊!”“
哼,雖然你沒在我們這兒任職,但是別忘了,按血緣算,咱倆可還算是親戚呢。”顧信庭冷冷回了一句,並且立即向旁邊的陳辛下指令:“快去將從前留給顧峰住的那個院子打掃乾淨,今日下午就要給他騰出來。”
聞聽此言,楚少爺當場就傻眼了,指指自己的鼻子確認了一遍資訊。
“我?”只見對方嘴角掛著一絲似笑非笑:“以你的聰明才幹,若是繼續待在小崗鎮實在是埋沒了,倒不如跟著我歷練一番吧。”
楚樂宇大感尷尬無語,後悔不該此時來訪舅舅:“想起還有些急務需親自處置,我就先告退一步了。”說著便匆匆往外走,心裡那個五味雜陳喲,直想嘆氣連天
陳辛猛地一拽楚樂宇,“樂宇啊,先別走,咱倆待會兒下樓瞅瞅辦公室還缺啥,一次性把東西都備齊。”
楚樂宇臉上堆著笑,心裡卻涼了半截,“不著急,我不著急,還沒跟我爸說這事呢。”
“用得著跟他說嘛?你舅爺早就看不慣你遊手好閒的樣子。要真能接手老顧家的產業,他估計比誰都高興。”
楚樂宇一聽這話,差點哭了鼻子,“大舅舅,你就放過我吧。我壓根不是做生意的料。”
“不是也得練出來!要是你姐姐知道你在外面這麼不上進,她泉下怎麼安息?”
提及那位因為生他而過世的母親,楚樂宇立刻噤聲。
出了門,陳辛拍了拍他肩膀。“信庭用心良苦你也應該懂。老爺子當年多希望能讓大姑娘接顧家生意。你若是能把這攤子整明白了,大姑娘也能在九泉之下安心了。”
聽到這番話,楚樂宇依舊一言不發,滿臉愁容。
為了讓他儘早掌握情況,顧總讓楚樂宇參加每一場討論。這一日下來,連續四個會議沒停歇,每當顧總指責別人,也少不了連帶著數落楚樂宇一頓。
以前他還替採購部的人心疼,現如今,誰來憐惜他自己?
好不容易熬到散工時間,楚樂宇整個人像虛脫了一樣。
看著人被送上車後,陳辛不忘叮囑:“明兒早上八點還有會,十點鐘之前你的部門必須拿出個可行方案,到時候老闆要看的。”
楚樂宇機械地轉過身對著陳辛,聲音有些發顫,“翔哥,實在不行還是先送我回去得了,一聽說開會我就腿肚子轉筋,怕是開不動這鐵疙瘩了。”
無奈中,陳辛只得說道,“顧總還在加班呢,我得等他一起回家,要麼我再給你找位司機送你。”
車子緩緩駛出時,楚樂宇往窗戶外一望,頂樓果然燈火通明。
忍不住抱怨道:“白天忙工作晚上酗酒?真是自找苦吃!”
片刻靜默過後,他又問了一句:“夏丫頭還是沒有任何訊息?”
搖頭作答的陳辛表示:“信庭沒打算放棄,堅持要把真相查清,哪怕只是帶回她的屍體。”
等送走楚樂宇,陳辛回到那間熟悉的辦公室。
只見顧信庭站在落地窗前,眺望著這座繁華城市夜晚的燈紅酒綠。手指間的香菸已燃盡一半,卻始終未曾吸一口。
遲疑片刻,陳辛正打算安慰對方几句,反倒是對方主動開了口。
“幫個忙聯絡一下顧司逸,我想見見他。”
A市監所內。
當囚犯們看見隔著玻璃的是顧氏掌舵人顧信庭時,尤其是那位名叫顧司逸的男人,幾乎是咆哮般撲向那透明的屏障。
幸好兩邊各有幾名獄卒緊緊拽住了他才沒闖禍。
此人發出近乎狂癲的大笑,讓人聽了汗毛直豎。
但顧信庭僅僅冷冰冰地看著這一切,並未顯露出任何恐懼或者動搖之色。
除了這個鎮定自若的人,在場所有人都被這份詭異的笑容弄得十分難受,就連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