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顧信庭起身向外走去,不多時傑杭便出現在了房門處。只見他一臉無可奈何的樣子,顯然是被強行拽過來的。趁著顧先生鬆手之際趕緊捋了捋自己那身被弄皺的白袍。
“我說顧總,您老人家能不能收斂一下?畢竟是公眾人物啊,這樣被人看見總歸不太好吧。”
然而對方根本不予理會,眼神裡滿滿都是對蘇允健康的擔憂。“她剛才還好好的,突然之間就難受起來了,面色都不好看得很”
話音未落,顧信庭的手機又響了起來,這一次他接通了電話。
蘇允躺在炕上,看不到來電顯示,但聽得一清二楚——是個女聲。
頓時,蘇允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
完了,柏大夫不檢查都知道問題出在哪了。
他拉著顧信庭走出屋外,後者已經掛了電話。
柏大夫抬起下巴,語氣有些嘲諷:“李安玉?”
顧信庭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淡淡問了一句:“她怎麼了?”
柏大夫冷笑一聲,“沒啥,就是被噁心到了。”
顧信庭眉頭緊皺,“因為我?”
柏大夫沉默了幾秒鐘,臉上的神色陡然變得嚴峻。“她沒失憶。”
“我知道。” 顧信庭答得平靜。
柏大夫愣住了,“你知道?”
當初剛到醫院時,顧信庭並不知道蘇允曾經失憶。她的陌生感不像是裝出來的,他也沒多想。可就在她熟睡的時候,李輕雲的電話打了進來,顧信庭無奈地拒接後拉黑了對方,並順便檢視了蘇允的手機。
原來蘇承早已經知道了此事,連葉澤和柏大夫都瞞著他。
生氣嗎?似乎並沒有。尤其在得知蘇允四年前那次事故導致失憶半個月的訊息後,心中更多的是愧疚。想到她在那麼艱苦的情況下,獨自一人,連自己是誰都記不起的那種無助感,顧信庭的心就一陣絞痛。
柏大夫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現在她是我手裡的病人,為了好,還是別總出現在她眼前吧。讓她靜一靜。”
顧信庭目光如炬,嚇得柏大夫立刻收起手臂,嬉笑道:“我還有臺手術等著呢,先過去了啊。”
剛要走,顧信庭又把他攔下:“這事,別告訴她。”
“啥事?” 柏大夫有點糊塗了。
“關於假裝失憶的事兒。”
柏大夫盯著他看了半晌,“你們倆還真是絕配啊,天生一對兒。”
說完便離開了。而顧信庭也沒有急於回病房裡去。
其實剛才打電話來的是劉曉,在國外剛剛得知這些沸沸揚揚的訊息,連忙聯絡上顧信庭想要問問情況;至於李安玉也的確打過電話來,只不過那是在蘇允休息的時候,他不願意吵醒她,於是接連忽略了兩個未接來電。
以前他會坦蕩地接聽李安玉的電話,但現在想起那些往事只會讓自己覺得厭惡。等確定周圍安靜無人之後,蘇允這才撥通了哥哥蘇承的號碼
村裡的大喇叭突然響起,蘇承卻遲遲沒回音,蘇允心裡猛地一沉,隱約覺得出了啥岔子。以往哪怕是忙得腳不沾地,蘇承也會擠時間給她回信,可從清早到這會兒,連個影兒也沒見。
蘇承不可能這麼長時間不理她。她心神不定,便轉頭去給周怡打電話。電話剛通,那頭周怡的聲兒細若蚊蠅。“無念姐”聽著周怡說話吞吞吐吐,蘇允趕緊問她在哪兒。
周怡扭頭看了一眼身後的急救室,蘇母正趴在蘇承懷裡哭泣。她慌慌張張跑到遠處:“我有個同學住院了,我來看看她。”
“哪個同學?哪家醫院?”蘇允的聲音有些急切。
周怡說是大學的同學,在另一家縣醫院,開車得倆小時呢。聊了幾句關於村支書顧天誠的近況,周怡說他近來挺忙,蘇承也在加班。聽到這話,蘇允心裡稍微舒坦了些。
可沒成想,掛了電話才幾分鐘,剛說在另一家醫院的周怡卻突然出現在病房門口。周怡瞥見門外站著顧信庭,腳步不由一頓,深吸一口氣後才走到他跟前。“顧哥”
顧信庭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過了好一會兒才想起她是哪根蒜。“來看蘇允?”周怡點了點頭,張了張嘴又說不出話來。顧信庭也沒追問下去,只是靜靜等著。
“顧哥你不進去瞧瞧她?”周怡怯怯地問道。顧信庭搖搖頭,“你進去吧,也別跟她提我在外面。”
周怡愣了一下,磨蹭半天才進病房。前腳進門,後腳傑杭就打了電話過來,顧信庭面色微變,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