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從酒店出來,梁瑾直接回了公司。
&esp;&esp;格泰大樓在臨都南興區最繁華地帶,一整棟的高樓,玻璃外牆耀目於熾熱天光下,是南興區的地標建築之一。
&esp;&esp;梁老爺子四十年前創立格泰,憑藉精明頭腦和精準投資眼光佔得先機,一路乘國家政策東風起飛,旗下產業遍佈海內外。前些年樓市經濟好的時候,老爺子的名字還曾登臨過國內富豪榜最前列,至今依然穩居前十。
&esp;&esp;如今梁瑾接手,倒愈發低調起來。
&esp;&esp;梁瑾的辦公室在四十六層,他的專用電梯直達。
&esp;&esp;進辦公室剛坐下,秘書來問下週的二次標前會議,他怎麼安排。
&esp;&esp;梁瑾交代讓副總和專案部負責人去走一趟,秘書聞言有些意外,大概沒想到他會說不去,畢竟雲琴島這個專案他一直親力親為盯著。
&esp;&esp;“沒事,你去安排吧。”梁瑾吩咐道,沒多解釋。
&esp;&esp;秘書出去後,他靠坐座椅裡出神片刻,點了支菸。
&esp;&esp;煙霧彌散,漸遮掩住他眉目間的倦意。
&esp;&esp;梁瑾以前不抽菸,是覺得這樣一時的刺激太過虛浮,也很難真正麻痺神經。
&esp;&esp;但是後來在名利場上浸淫久了,他越來越像天生就適合吃這飯碗的,煙或酒不過是陪襯,逢場作戲、虛與委蛇他都能信手拈來,面上掛著假笑,對著誰都保持著三分客氣,張弛有度。
&esp;&esp;連他爺爺都說,他做得很好,比自己這個老頭子更好。
&esp;&esp;從前覺得不可能的事,現在都已成常態。
&esp;&esp;之後一整個下午都是忙碌的,開會、聽工作彙報、批示檔案,反反覆覆是梁瑾每日重複、永無止境的日常。
&esp;&esp;到快七點,秘書 還他人情
&esp;&esp;之後一週,梁瑾去歐洲出差。
&esp;&esp;他朋友還是將米蘭拍賣行秋拍圖錄發了過來。
&esp;&esp;“雖然你說不用,但現在能碰上一把品相好的斯特拉德琴不容易,離他們秋拍還有段時間,你再考慮考慮。”
&esp;&esp;彼時梁瑾人在巴黎佳士得,讓他心神不定的卻是日後另一場拍賣會上的拍品。
&esp;&esp;他點開朋友發來的電子郵件,開啟圖錄認真看了許久,在渴望與剋制間來回拉扯。
&esp;&esp;身旁同行的合作商伸頭看過來,笑道:“嘿,這把琴真漂亮,你想買?我還以為梁先生只是個商人。”
&esp;&esp;梁瑾眼中光芒暗下。
&esp;&esp;他只是個商人,不該有這樣不合時宜的渴望。
&esp;&esp;他最終刪除了朋友的郵件。
&esp;&esp;明明這麼多年早就習慣了,是傅逢朝的回來動搖了他的心緒,不該這樣。
&esp;&esp;梁瑾回到臨城已是月底。
&esp;&esp;入秋了,這座城市酷熱依舊,暑意絲毫不減。
&esp;&esp;週六晚有一場慈善沙龍酒會,主辦人是城中名媛杜夫人。
&esp;&esp;傅逢朝做司機,送他母親田婉清去活動現場。
&esp;&esp;田婉清特地叫上的傅逢朝,要他陪自己一起:“這麼多年我兒子終於肯回家,怎麼我也得把你帶出去給別人看看,讓人知道我也有個優秀的好兒子。”
&esp;&esp;傅逢朝很紳士地幫他母親系上安全帶,發動車子。
&esp;&esp;“你以前很少參加這種活動。”他隨口說。
&esp;&esp;“是不怎麼參加,那一個個的人都假得很,我不耐煩應付她們。”田婉清說著笑起來,“這不我兒子回來了,我得帶你出去長長臉。”
&esp;&esp;傅逢朝不信:“你也不是喜歡炫耀的人。”
&esp;&esp;“好啦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田婉清無奈說,“杜夫人有個侄子跟你一樣不喜歡女生,他年紀比你小几歲,我見過,長得挺好看的,今晚也會去,你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