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大門外,眼神不斷向內張望,儘管她什麼也看不見。大約半個小時過去,一直緊閉的大門突然開啟了!穿著手術服的沈醫生從門內走出來,他神情凝重來到莊炎身旁,一聲嘆息過後便是長久沉默的搖頭。莊曉夢知道自己一直擔憂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朗月見狀再也支撐不住,重重的摔落在地!
須臾,朗爺爺的遺體才被送出來。朗月連滾帶爬來到朗爺爺床邊,她不停地呼喚著朗爺爺,整個走廊都回蕩著朗月對朗爺爺撕心裂肺的哭喊聲!莊曉夢和莊炎一直站在朗月身旁,倆人都沒有想要阻止朗月的想法;而姍姍來遲的席樂見狀不可置信地呆立在原地,她看向正懷揣著滿心憂傷與她對視的莊炎,倆人眼神交換過後,誰也沒有主動上前一步。
朗月跪在地上,雙手緊緊握著朗爺爺那仍還留有餘溫的手。見到朗爺爺緊閉的雙眼,她便突然壓低聲音呼喚著他,生怕自己的聲音會攪擾到他。直到一旁的護士催促起來,她才在莊曉夢的懷抱中依依不捨地鬆開朗爺爺的手。由於是夜間,朗爺爺的遺體只能暫時由醫院儲存,明早再送去殯儀館進行後續處理。
醫生辦公室外,席樂陪著莊曉夢;而朗月則在莊炎的陪伴下正替爺爺辦理醫院的死亡手續。等到所有事情都解決以後,四人才慢慢從醫院走出來。離開之時,朗月總會時不時回過頭向醫院看去;莊曉夢知道,這裡面有她心中最重要的人。
莊炎將朗月和莊曉夢送回朗家後,離開之前特地與莊曉夢交代:“朗月的假明早樂樂會去替她請,只是請了假把爺爺送回殯儀館後,她還是要回學校上課才行。我們剛剛和館長聯絡了,朗爺爺的火化時間最早也是明天下午,她一個人待著總免不了會胡思亂想,還是做點什麼對她比較好。”。
莊曉夢聽著,卻並未回應,只一個微笑帶過。
等到莊炎和席樂離開後,莊曉夢才關上房門。只見朗月突然像是變了一個人,她不哭不鬧,自行去到浴室洗了澡後便一個人上床睡覺了。莊曉夢擔心朗月是悲傷過度的逆向反應,便小心翼翼地來到朗月身旁,直到她發現朗月是真的睡著了,這才開始收拾還凌亂不堪的客廳。她動作很輕,儘量不發出聲音,以免吵到朗月。
莊曉夢一個人收拾了很久才將客廳內雜亂不堪的東西都歸整。她看見涼椅旁的櫃子上,那張被朗月視若珍寶的照片,由於受過精心打理,所以一塵不染。莊曉夢突然想起自己一個人在父母墓前哭泣時,朗爺爺突然從身後遞過來一張久經使用的灰色帕子,輕聲說著:“乾淨的,丫頭。”。
莊曉夢扭過頭,自行用衣袖將臉上的淚水擦乾,正將起身離開之時,就聽朗爺爺說著:“對不住。是常明的錯,卻連累了你的父母。你放心,我兒子犯的錯,我一定會替他承擔!只要你不嫌棄,我這把老骨頭就是給你當牛做馬我都心甘情願!”。
莊曉夢既傷心又憤怒之餘,一轉頭就見朗爺爺身旁還帶著朗月,兩人皆用那清澈透亮的雙眼盯著她。她恨不起來,不管是什麼時候,只要面對的是這爺孫兒倆,她無論怎麼也恨不起來;因為他們和她一樣,都即將變成孤苦無依之人!
莊曉夢沒有說話,一邊流著淚一邊越過朗爺爺和朗月,徑直離開。
處理好父母的下葬儀式後,回到家的莊曉夢卻被門口一堆記者和公司內部人員團團圍住!大家對於莊家接下來的打算都好奇不已,也對莊家所有的財產分配問題充滿了關心!莊曉夢知道自己避無可避,但她並不想這麼快就要面對大家無盡的質疑和窮追不捨!
在記者的推推搡搡之間,許久未得到好好休息的莊曉夢一個重心不穩跌落在地。閃光燈和記者們不斷拋過來的問題從不停歇,就在莊曉夢近乎崩潰之時,一個聲音從天而降:“你們在做什麼!別再擠了!”。
那個聲音有些蒼老,卻又充滿了力量。莊曉夢緊張之餘好不容易才看清那人的臉,是朗爺爺;在他身後不遠處站著的便是朗月。
朗爺爺奮力撥開人群,來到莊曉夢身旁,他將莊曉夢扶起來,並將她護在自己身後,對著面前那群人大聲說道:“你們怎麼能連一個孩子都不放過?她做錯了什麼要在這兒接受你們盤問?”。朗爺爺說著就要把莊曉夢送回家門,然而他自己未曾踏進莊家一步!
莊曉夢被送進大門後,一直站在門內的阿姨趕緊拿著外套前來;她一邊為莊曉夢披上外套,一邊將莊曉夢帶離那塊是非之地。莊曉夢渾渾噩噩之間,只聽聞大門外還不斷傳來記者們的聲音:“您好像就是肇事者家屬吧!對於您兒子對莊家和林氏集團犯下的錯,您打算怎麼補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