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蒼蒼,齊墨彥回了家。
齊母不在,他一個人吃晚飯。
家傭做了四菜一湯,看上去色香味全,可齊墨彥只扒了兩口白米飯,便放下了筷子。
“收走吧。”他對家傭說。
家傭有些忐忑不安:“先生,今天的飯菜是不合您味口嗎?我重新給你做吧。”
齊墨彥搖搖頭,轉身離開了飯廳,高大的身軀,流露一股沉重。
他回到房間。
這是我第一次來他的房間,黑白灰的調子,簡潔冷清,像他的性格一樣。
他沒有開燈,走到落地窗前佇立。
天已經完全黑下來,只有花園的路燈,在黑暗裡擴散著微弱的光芒。
我落地,陪在小叔叔的身旁。
他面無表情的看著窗外,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他佇立了很久,像石膏像似的。
大約一個小時後,他才垂了下眼簾,輕扇了幾下,似緩了緩眼睛的疲倦,隨後便進了浴室。
他關上了門。
我沒有跟過去。
不一會兒,響起嘩嘩的水聲,他在沖涼了。
我坐在剛好可以看到浴室門的沙發上。我盯著磨砂玻璃,齊墨彥身影朦朧。
看得不是很真切,但能猜得出大概的輪廓。
小叔叔的身材應該很好。
他穿單衣的時候,能隱隱窺見他胸上的肌肉輪廓。
他平日有健身吧。
玻璃窗上的影子,寬肩窄臀,標準的倒三角身材。
他側了過來。
我趕緊背轉過身去,心莫明的砰砰直跳。
雖然是個鬼了,但我偷窺的,到底是自己的親叔叔。
不道德,不道德。
罪過,罪過。
我沒敢再偷看齊墨彥洗澡,直到水聲結束,聽到浴室的門開啟,我才轉過身,先捂了眼睛,很小心的睜開一條縫,發現他穿著浴袍,沒有春光乍洩後,才敢理直氣壯的放下了自己的手。
齊墨彥直接上床睡了覺。
今晚,我是困在他身邊了。
我飄到沙發上躺下。
可齊墨彥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他突然開了燈起床,走到一個鬥櫃旁,開啟了抽屜拿出一個藥瓶,倒出一顆藥丸後,接了杯水吞服。
我看到是安定片。
他竟然需要助眠!
他精神面貌看上去很健康,不像失眠的人啊。
吃了藥,齊墨彥重新躺下,可他仍然沒有睡著。他又起了床,去了衣帽間。
我沒跟過去,待他出來,已換上常服。
他坐了電梯到車庫開走了車子。
此時已近凌晨,這麼晚,小叔叔要去哪兒呢?
到了目的地,才知道小叔叔竟然去了我家。
他抬起手,正要敲門,門卻突然開啟了,媽媽執著門冷喝:“你走,別這個時候來貓哭耗子假慈悲。媛媛失蹤的時候,你在做什麼?
你從來沒有把她當女兒,現在也不需要你來關心她的下落。”
我看進屋裡,媽媽斥喝的人,是溫洪剛。
'我很意外,他竟然在這裡。
離婚這麼多年,他從來都沒有從這條街經過,更別說登門。
“惠芳,我怎麼可能沒有把媛媛當女兒……”溫洪剛解釋,可說著話,卻看到立身在門口的齊墨彥,表情一訝,“七弟!”
媽媽這才側頭,看向齊墨彥,她也很驚訝:“墨彥,這麼晚,你怎麼過來了?”
溫洪剛聽到媽媽對小叔叔的稱呼,表情微妙變化。
“我經過,上來看看。”齊墨彥回答了媽媽,目光落在溫洪剛的身上,“什麼風把大哥你吹到這裡來了。”
溫洪剛表情微變,扯了一絲笑:“我聽說媛媛可能真的遇害了,我怕惠芳挺不住,過來看看她。”
說到最後,溫洪剛還假惺惺的哽咽了一下,“我真的沒想到,媛媛真的出事了……”
“別演戲了。”媽媽冷斥,“媛媛是生是死,都與你溫洪剛沒有半點關係。你趕緊走!”
媽媽把手朝門外一指。
溫洪剛還想說什麼,可媽媽太疾言厲聲,他只得跨出門,但走了兩步又停下來,回頭看媽媽:“惠芳,今後有什麼事兒,儘管給我打電……”
“話”字還未出口,媽媽便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我懶得看溫洪剛吃蔫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