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夜,山區。
叢生的野草野蠻生長,嶙峋石塊,側翻的卡車冒著濃煙。
地上躺著四具屍體,死相極慘,有一具頭頂還深深鑲嵌了一枚六稜形的鏡面。
身穿迷彩作戰服,來自安德魯的私人傭兵部隊,還保持站立的,唯剩下一個人。
也就是為首的那位壯漢。
那位壯漢劇烈喘息,身軀顫抖不止,汗水和血混在一起,離死也不遠了。
反觀王鳴這頭,四個人身上都沒有受什麼傷。
王鳴揮了揮手,背後一位青年走出,繞過壯漢,徑直趕往卡車貨廂門前。
壯漢阻止不了,如果再有異動,他將必死無疑。
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位踹開門鎖,走進廂中。
當那青年再次出現時,手上拎著一隻銀色手提箱。
王鳴接過手提箱,抬頭看向遠處的壯漢,平淡的說了一句:
“回去告訴安德魯一聲,我可以隨時把他滅了衝主人搖尾巴的狗才有用。”
說完,王鳴將手提箱遞給了身邊一位少女。
少女蹲下,從懷中掏出一隻方形檢測儀,開啟了箱子。
開啟箱子的一刻,少女愣住了。
“怎麼樣?”王鳴看了過來:“是真貨吧?”
少女指了指手提箱。
王鳴看了過去,怔住了。
手提箱中,只有一截拇指大小的綠色礦石
礦石在月下散發著淡淡的光暈,周圍環繞著遊魂般的豆大光芒。
“是真貨,但太少了”少女說了一句,表情相當難看。
王鳴向壯漢看了過去,露出一個譏諷的笑,衝身畔的青年道:“搜,如果搜不到,就把這輛車炸了,綠赫原母抗高溫,不會損壞。”
於是,五分鐘後,一道沖天的爆炸聲響起,肆虐的火焰包裹了整輛卡車,將其吞噬殆盡,火焰升騰了許久,像是某個部落在舉行歡慶儀式,又像是在給地上躺著的四人舉行一場葬禮。
直到火焰熄滅,一片殘骸中,仍不見一絲綠影。
王鳴的表情陰暗了下去,衝身邊的少女揮了揮手。
少女向那位壯漢走去。
壯漢眼裡露出詫異,自從他看到手提箱裡的綠赫原母之後,表情便一直是那般詫異。
少女走到他的面前,序列軌道展開。
少女長相平凡,是那種扔到人堆裡便會忘記的樣貌,但在她序軌道展開之後,身上卻隨之生起一股氣質。
那股氣質高貴,神聖,讓人不敢直視。
壯漢不由自主的低下了頭。
少女簡短的提出疑問:“那批綠赫原母去哪了?為什麼只會剩下這一點?”
話音飄散於空中,少女的長髮無風自動,眼睛亮起一道金光。
她的長相確實一般,可璀璨金芒籠罩雙眼,那股威嚴已攀升至極點。
撲通——
壯漢跪倒在少女面前,雙眼逐漸失神,嘴唇自主動了起來:“我不知道,安德魯讓我送的就是這一批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剩下那麼多了那批綠赫原母有三塊,每塊都足有拳頭大小。”
少女轉過頭來,看向王鳴。
王鳴昂起頭,望向無垠夜空,迴避了少女的眼睛:“問,那批跟隨他一同運送貨物的,是哪個組織?”
少女回過頭去,依言提問。
壯漢依舊渾渾噩噩的回答:“那是一個叫黑火幫的組織,是安德魯請來跟我們一同運送貨物的。”
少女又問一句:“為什麼你們會分開行動?”
壯漢嘴角抽了一下,像是本能露出一個醜笑:“不是分開行動,他們只不過是我們吸引你們的炮灰罷了,能夠拖延一點時間都是好的,沒指望他們能幫上多大忙。”
王鳴皺起眉頭,衝身邊的青年問道:“你聽過這個組織嗎?”
青年搖了搖頭。
王鳴揮了揮手:“你跟卡魯下山,看看是什麼情況。”
說完那句話後,王鳴掏出傳呼機,撥打了一個號碼。
盲音響了很久,仍沒人接聽,直至自動結束通話。
王鳴連打了三遍,依舊是盲音。
王鳴的眉頭皺得更緊,罵了一句,迫不得已結束通話電話,重新撥了一個號碼。
這一次,沒過一會,傳呼機便被接通。
“貝諾在哪?她為什麼不接電話?”
那頭響起琥珀的聲音,平靜溫和。